整个身子浸泡在热水里,楚凝秋只觉得精神也舒缓了许多,只由着如玉替她按摩着肩颈,如佩则依着吩咐去。
“小姐看起来很疲惫,可是城外的情况很不好?”如玉一边用玫瑰精油帮楚凝秋打理头发,一边犹豫着道:“小姐……其实奴婢心里有个疑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扭捏了?”楚凝秋知道如玉并不是个毛躁性子,这会儿定是有什么要紧话说,只从其手边取过玫瑰精油自己往头发上擦着,随口道:“可是觉得本小姐多管闲事了?”
“医者仁心,小姐最是仁厚善良,奴婢怎会不知。”如玉冲楚凝秋笑了笑,旋即再次凝眉道:“奴婢只是在想,这场病症来的古怪,想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他们一定也算准了小姐不会见死不救,保不齐还要有什么招数对小姐不利,不过……若真有人主使,他们为何只想到了瘴气,若是闹出瘟疫那样的大症候,岂不是更容易达到目的么?”
瘴气虽然也是很危险的传染病,不及时治疗随时会死人,但无论症候还是传播速度都远不能跟天花之类的烈性传
染病相提并论。
更何况把多个瘴气感染者给带到京城来要耗费不少功夫,远没有弄些天花脓液来的简单方便。
如玉说完,见楚凝秋并没有立刻回应,有些不安地继续道:“小姐,您会不会觉得奴婢太过狠毒了?”
这样的想法的确不对,但却不能没有这个怀疑。
“权力斗争向来是你死我活,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利益,无论多狠毒的招数都没人会拒绝。”楚凝秋微微摇了摇头,唇角嚼了一丝似有似无的苦笑,“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不够狠,恰恰相反,是足够狠。”
额?
听到楚凝秋的话,如玉显然更糊涂了,连眼睛都比平日瞪大了半圈。
楚凝秋随手拿了条毛巾把头发裹住,含笑道:“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若能想明白,本小姐重重有赏。”
没能立刻解答了困惑,如玉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明白这是楚凝秋有意锻炼自己,便也乖觉地答应下来,专心侍奉楚凝秋出浴更衣。
换好衣服在铜镜前坐定,楚凝秋只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不知不觉就想到之前从坟墓中带回来那一对镯子以及玉凝之前给她的那一
对发簪,总觉得这么多东西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内里必定有什么隐晦的关联。
可是,这关联到底是什么?
又或者,只有一个物件儿是有用的,其他几个都是故意抛出来的障眼法,故意来迷惑旁人的?
楚凝秋只觉得真相或许就在眼前了。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楚凝秋自认为不是冲动的人,只转了话题问道:“本小姐出去这段时间,娴月阁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如玉摇了摇头,解释道:“二小姐和她身边的人都没有出过门,倒是世子爷傍晚时分去给二夫人请了安,很快就回去了。”
楚凝秋微微颔首,想着楚清悠那边有楚翊泓盯着,应该不至于再出什么乱子,便也不想再过问太多,只嘱咐道:“如玉,明日,你随本小姐进宫,宫里人情复杂,若有人向你过问什么,敷衍过去就好。”
虽然如玉是老太君身边调,教出来的,素日行事也极为稳重,但到底从未进过宫,该嘱咐的话自然不能少。
“小姐放心,奴婢晓得轻重。”如玉郑重应下,之后又有些担忧道:“城外到底不安全,冬儿姐姐和
暗影明日能回来么?”
“自然。”楚凝秋莞尔一笑,“折腾一下午还真有些饿了,你去瞧瞧晚膳好了没。”
算着时辰,楼墨渊总该从楚天朔那边出来了,只不知什么缘故耽搁了这么久,人再不来,他就先吃了。
“是。”
如玉答应一声连忙出去了,在那之后,楚凝秋并没有小憩,而是再次把那块羊脂玉牌拿在手上仔细端详。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不妥?
或许自己不该一味等待,而是要想办法让知晓实情的人自己主动站出来。
其实在用人方面,楚凝秋和百里无衍的想法一样,无非就是‘威逼和利诱’两个条件,但这只限于寻常人,对于洛云深这样心思缜密又冷情冷性的人来说,若做的太过,只能适得其反,若是……
楚凝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如玉和如佩端了饭菜进来也只是摆了摆手让对方退下,等再回过神来,一抬眸却发现楼墨渊已经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对楼墨渊的性子,楚凝秋早已经习惯,也没有说什么,只赶紧拿起筷子吃饭,若是晚了,只怕要跟之前一样,只能吃盘底了。
楚凝
秋向来无辣不欢,每个菜都放足了辣椒,麻辣锅子里炖着的猪蹄更是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发出诱人的香气,楚凝秋索性放下筷子,只上手抓了猪蹄来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