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想到楚凝秋会这么大大方方地应承下来,秋荷微微愣了一下,用有些义愤填膺的语气一字一顿道:“郡主莫要怪奴婢多事,奴婢就是瞧不惯某些人自以为是的做作模样,还以为谁都要让着她呢。”
如果她是楚清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牛皮糖似地贴上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
凤栖宫的宫女说话都这么大胆的么?
还是说皇后对楚清悠的厌恶已经明显到让她宫里的下人寻着机会不贬低讽刺对方几句,都要被怀疑忠心的地步?
楚凝秋想了想,总觉得这两种都不大可能,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秋荷名义上是皇后的宫人,实际上却有着别的主子。
难不成是楼墨渊的人?
这个想法虽然大胆了些,却也并非毫无道理,毕竟论起安排眼线的能力,‘专业出身’的特务头子楼墨渊,还能比不上‘业余选手’皇帝皇后?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也不过是一瞬,楚凝秋面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缓缓道:“怎么会,本郡主最喜欢姑
娘这样心直口快的人,不过话说回来,姑娘可知道皇后娘娘今日宣本郡主进宫所为何事?”
既是要试探,就要试探的彻底,若秋荷真肯说,就说明她当真不是皇后的人,而是向着自己的。
“皇后娘娘一向将郡主视为亲女,有体己话要跟郡主说也在情理之中。”秋荷深深看了楚凝秋一眼,楚凝秋明白她的意思,身子扶着轿撵上的扶手有意无意地往右边侧了侧,趁着两人靠近的功夫,秋荷快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皇后娘娘怀疑郡主的身份,郡主还需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竟然是这么回事。
从成为楚凝秋到现在,她虽然极力低调,但到底还是有太多异于寻常之处,一向多疑的皇后会有所怀疑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没想到皇后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一探究竟。
只是不知道皇后想用什么办法让她‘现出原形’呢,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照妖镜?
楚凝秋本就不是假冒的,自然没什么好害怕,只淡淡一笑,“多谢姑娘。”
说话的功夫,凤栖宫的宫门已经近在眼前了,然而就在楚凝秋想着要怎么把
这件事给闹出更大动静才合理的时候,身穿内监总管服饰的小炎子扬着浮尘从不远处匆匆而来,还没到轿撵前就似松了口气,“郡主在就好了,可叫奴才好找。”
小炎子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在一定程度上他就代表着皇帝的意思,见他这般言语,楚凝秋立刻吩咐轿撵停下,含笑道:“公公,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正是呢。”小炎子点点头,只见他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之后才向楚凝秋解释道:“皇上早起身子便有些不适,那些个太医都是寻常看惯了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不正巧听说郡主进了宫,还请郡主去勤政殿瞧瞧。”
额?
楚凝秋原本就想寻个机会给皇帝仔细诊个脉,以确定对方体内的蛊虫到底是什么情况,如今这个机会送上门上,正合她的心意,但面上还是有些惶恐地推拒道:“承蒙皇上看重,只是……本郡主不过是闲来无事翻了几本医书罢了,如何比的上太医们的医术好,若耽搁了皇上的病情,岂非罪该万死。”
“郡主的医术京城人尽皆知,您又何必谦虚呢。”小炎子躬身向楚凝秋说
了一句,又笑盈盈地抬眸向秋荷道:“皇上那边还等着郡主呢,烦请姑娘向皇后娘娘回禀一声,就说晚些时候咱家再去向娘娘请罪。”
小炎子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秋荷哪里敢得罪,当即道:“公公言重了,奴婢这就回去禀告娘娘,娘娘定然是要去勤政殿探望皇上的。”
秋荷说罢便快步往凤栖宫去了,楚凝秋则索性下了轿撵,随小炎子快步往勤政殿走去,路上,见小炎子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楚凝秋侧头看了对方一眼,似笑非笑道:“公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千万不要告诉她皇帝性命垂危就快要驾崩了,那可就太悲催了。
见自己的心思被楚凝秋说破,小炎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旋即压低了声音道:“郡主,皇上并不是什么大症候,只是昨夜梦魇想起了陈年旧事,一时情绪郁结……”
宫里的人向来说话只说三分,虽然只有隐晦的几句话,却足够楚凝秋明白皇帝必是梦到了楚天昱,这才想到了自己。
只是她很好奇皇帝和楚天昱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感情纠葛,又或者说皇帝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才
会一想起楚天昱就情绪郁结到生病?
难道说楚天昱是被皇帝故意害死的?
这样的想法只闪过一瞬,立刻就被楚凝秋给否定了,皇帝就算再忌惮楚天昱,也不会拿边境的安危去冒险,这万一有个什么差错,江山就要直接改朝换代了。
见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