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你们不仅不想着如何息事宁人,还要这样没完没了地闹下去,是嫌咱们国公府的颜面丢的还不够大么!”老太君不是傻子,要说他对楚天朔没有怀疑防备是绝对不可能的,但眼下事情还没有结论,为了楚凝秋在外面的安全着想,也不能跟楚天朔撕破脸,只冷冷向李氏道:“悠儿到底是怎么死的,老身不想追究了,但你必须明白,是不想,而不是不能!”
李氏还真应该为自己感到悲哀,因为这个时候无论楚翊泓还是楚天昱,亦或者老太君,甚至她的父亲李尚书,都认为她不应该再活跃在人前,而是在自己院子里悄无声息地沉默下去。
甚至能不能活着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李氏本就心虚,在老太君一番疾言厉色的训斥下,就算心里再不服气,终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硬拼个‘鱼不会死但网一定破’的下场,只垂眸道:“母亲说的是,儿媳知道了。”
“既然知道,就回娴月阁好好待着,这府里的一切自然有人照看。”这样说了一句,老太君似乎再不愿多看李氏一眼,还是楚天朔冷冷
朝她使了个眼色,李氏这才屈膝告辞。
就在转身出书房的瞬间,李氏脸上的恨意已经完全不加掩饰地显露出来,等在外面的云儿连忙迎上来搀扶李氏,见李氏神色阴沉,担心会受到惩罚,便主动解释道:“夫人,不是奴婢不为您和国公爷通风报信,实在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来的太快,直接就把奴婢给遣开了,奴婢想大声说句话都没有机会。”
李氏心里烦闷到了极点,哪里会理会云儿的解释,强忍着怒气出了主院大门后,抬起那只能活动的手给了云儿一个耳光,“废物!”
幸亏老天庇佑,没让老太君听到他们之前的谈话,万一早来那么一步,她眼下哪里还能全须全尾地出来!
一心要攀高枝的云儿总算是亲身体会到了李氏的喜怒无常,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受李氏一个人的气,总比之前动不动就让娴月阁里面比自己资历更深的奴才欺负强,只能含泪忍着,垂眸道:“主子教训的对,都是奴婢的错。”
打了云儿一巴掌,李氏心里的怒气稍稍消散了些,但就算再气,她也没忘了楚天朔适才跟她说的话,想着虽然自
己被下令禁足,身边的人却没有被限制自由,冷冷吩咐道:“一会儿你不必回娴月阁,直接拿着本夫人的玉佩去尚书府,让秦嬷嬷留在尚书府别回来了。”
无论秦嬷嬷是不是对自己有了二心,眼下都不能再回国公府了,否则楚天朔必然会把她抓去逼问关于楚天昱的事,人都是血肉之躯,哪里能挨得过严刑逼供,所以留在尚书书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楚天朔还不想跟尚书府闹翻脸,就不会亲自找上门去要人。
就算他真要这么做,人在尚书府,是生是死也完全掌握在他们手里,不会让别人抢了先机去。
没了秦嬷嬷在前面挡着,她就是这娴月阁里身份最高的丫鬟了,云儿突然觉得适才打在脸上的巴掌也没有那么疼了,立刻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楚天朔和李氏在国公府里都快要闹翻天了,京城外面,‘始作俑者’楼墨渊却斜倚在马车壁上,悠哉悠哉地吃着楚凝秋带来的新鲜樱桃。
楚凝秋听到楼墨渊派暗卫给楚天朔送信的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莞尔道:“你不是答应李氏不追究了么,这出尔反尔的
习惯可是不好呢。”
话虽如此,但这样的想法楚凝秋一早就有了,只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才没有付诸行动,所以眼下楼墨渊提前把这把火点起来,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起码不用再担心自顾不暇的李氏,会趁着她不在府里的时候做出什么对老太君和冬儿她们几个不利的事。
左右这次回京,也该要跟她算总账,现在这点子惩罚,不过是区区利息。
“我只是说不追究,并没有说不许别人追究。”楼墨渊最是个咬文嚼字的高手,简单一句话就把楚凝秋的问题给打发了。
若李氏听到这话,只怕要忍不住吐出几口老血来,楚凝秋默默摇了摇头,心想着果然是‘不怕流氓坏,就怕流氓有文化’。
“在想什么?”
楼墨渊微微挑眉,显然从楚凝秋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对方是在腹谤自己。
“这样一场大戏却不能亲眼所见,有些可惜而已。”楚凝秋边说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百无聊赖道:“这一路上连点乐子都没有,真是无趣。”
既然今日没有人来刺杀,那就没有必要在这马车里做靶子了,该早些出去做自己
的事了。
虽然老太君派出来保护楚凝秋的也是数一数二的侍卫,但跟暗常司的暗卫比起来却是差了许多,直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楼墨渊的踪迹,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时间再久些,必然是瞒不住的。
楼墨渊显然也没打算一直窝在马车里,待把一盘樱桃吃的见了底,幽幽道:“想找乐子还不简单,前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