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秋本是好意不想给楼墨渊添堵,但落在楼墨渊眼里,却是对方对自己漠不关心,竟是耍起了小孩子脾气,虎着脸很是不满道:“怎么,现在连跟我说几句话都懒得了?”
不想跟他说话,难道是要去跟别的什么人说?
对于楼墨渊的骤然‘发难’,楚凝秋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满地瞥了对方一眼,“我问你你肯告诉我么,若不肯,又要我问什么?”
若要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还不如省点口水闭目养神的好。
“……”
楼墨渊被楚凝秋噎的一时竟无从反驳,只是无奈地干咳了一声,正当楚凝秋以为这个话题就要不了了之的时候,却听楼墨渊突然开口道:“你就没有什么事瞒着我么?”
从第一眼见楚凝秋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对方身上满满都是秘密,而且是那种对方不说,他就完全无从探知的秘密。
“自然是有的。”楚凝秋并没有否认,却也没有做任何解释,只勾了勾唇浅笑道:“我可没在你面前特意找存在感,不是么?”
“……”
这是嫌他烦了?
这样的认知让楼墨渊越发不爽,但这会儿功夫,他
心里似乎是下定了主意,神色十分平静地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楼墨渊这样直言相问,楚凝秋一时倒真有点错楞,索性也直言道:“先前那位被全家处死的二皇子府里,还有人活着是不是?”
昨天晚上闲聊这个问题的时候,楚凝秋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想的很清楚,但这会儿却是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很显然,她要的答案就在眼前。
若真如此,以后的种种反而好办了,她也不必再担忧以后的归属问题,当然,如果楼墨渊执意否认,她也绝不会再多追问什么。
楼墨渊看了楚凝秋一眼,很是爽快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这就是了。
只怕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楼墨渊自己。
或许是有了昨日的缓冲,已经让楚凝秋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总之,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之色,只是依旧神色平淡地反问道:“正因如此,皇帝才会对你下了蛊虫,是不是?”
说话的时候,马车经过一个水坑,车身用力晃动了一下,楚凝秋毫无防备,整个人直直往前踉跄了过去,往楼墨渊身上扑了个
满怀。
“……”
这投怀送抱,还真是连解释都没得解释。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别的不见长进,脸皮倒是厚了起来,楚凝秋脸上泛起烧灼般的红晕,又不想被楼墨渊看到,索性整个人直接窝在了对方怀里,语气有些生硬地‘言归正传’,“是因为你跟皇帝有血缘关系,那蛊虫才起作用的吧?”
楼墨渊并没有戳穿楚凝秋的小心机,左右他也享受着对方对自己的依赖,索性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慢悠悠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从来没有跟楚凝秋说这些,但楚凝秋偏偏就什么都能猜到,也不知该诧异她太聪明,还是该惊讶于她对自己太了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直觉吧。”楚凝秋觉得自己跟楼墨渊之所以没有隔阂,就是遇事总能及时地沟通明白,不会留下什么误解,这会儿也不急着从对方这个人肉靠垫上起来,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着,沉吟道:“皇上虽然对你多有戒备又恨之入骨,但总不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所以我才想着这蛊虫八成是别人下到他身体里的,他既然无法把蛊虫从体内引出
来。那就索性加以利用,顺便牵制住你。”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无论痛苦还是幸福都是相对比较出来的,只要能看着厌恶憎恨的人比自己更痛苦,那自己所承受的痛苦也就瞬间觉得好多了。
“有时候我就在想,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猜不到的。”楼墨渊摇了摇头,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之后又敛了神色,幽幽道:“太过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这些话让他听到,你这条小命已经没了。”
“人都是这样,喜欢聪明人,却又不喜欢比自己聪明的人。”楚凝秋从楼墨渊怀里探出脑袋来,勾了勾唇道:“如果你也有这样的想法,只能说明你认为自己是个笨的。”
“……”
楼墨渊只觉得不知从何时起,他在楚凝秋面前已经完全占不到上风,之前好不容易刻意树立的威严形象也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并没有人回答楼墨渊的问题,倒是他自己很快释怀,自顾自道:“我从来都不是个聪明的,就连这条命也是机缘巧合才捡了回来,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当日蛊虫发作时那种撕心裂
肺的痛苦。”
那个时候,他仅仅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毫无反馈之力,所以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忍。
好在,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楼墨渊,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