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离京城并不远,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宫门口。
楚天朔自是不能骑马入宫的,而寻常外臣入宫,也没有轿撵可坐,楚天朔正准备步行入宫,远远却见几个小内监抬了轿撵过来。
看到楚天朔之后,恭敬道:“国公爷请上轿撵,皇上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对此,楚天朔自是喜出望外,但他并不是脑子糊涂的,知道这样有失规矩。
是以待跪地叩谢皇上恩典后,道:“楚天朔身为人臣不敢乘轿,步行去崇政殿即可。”
这样说了一句,楚天朔也不等小内监回话,只径自往前去了。
虽然知道皇帝是要跟他商议西境出兵的事,但对楚天朔来说,最关心的却是楚天昱的生死,如果楚天昱当真活着回来,他这个承袭爵位的魏国公算什么?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让楚天昱活着回来。
当然,楚天朔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手,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世上最恨楚天昱的是洛云深。
如今洛云深既然还稳稳当当地待在京城中,就说明此时还并没有确切消息证明楚天昱还活着,他自然也没必要急着轻举妄动。
至于皇帝……
无论他是何种想法,眼下这个时候,都别想轻轻松松地把他打发到前线去!
思绪飞转间,人已经到了勤政殿外,许是皇帝已经等的着急了,守在门外的小炎子一直在往外看,远远见楚天朔进来,已是迎了过来。
匆匆行了一礼后,松了口气道:“国公爷快进去吧,皇上等候多时了。”
瞧着小炎子看自己的神情,楚天朔就知道自己拒绝了轿撵这个做法是正确的,也含笑道:“有劳公公在此久候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守着勤政殿大门的小内监已经很有眼色地把门打开了。
楚天朔进到殿内,飞快抬眸间,就见皇上正坐在御案前凝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天朔心里稍稍有了计较,人已是立刻跪了下去,“臣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皇帝抬眸看了楚天朔一眼,却不直接赐座,任由对方站在大厅中央。
过了片刻方才继续道:“你这几日不是都在京外大营练兵么,怎么突然回府了?”
皇帝自有他的耳目灵通,这会儿已经得到了回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楚天朔也没打算瞒什么,只如实道:
“回皇上的话
,自从上次惊闻小女中了奸计被人偷龙转凤,微臣日夜不安,想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人给找回来,总算天遂人愿,几经周折后终于找到了小女,就把人给带回府了。”
事情总有轻重缓急,是以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多半的心思都放在楼墨渊身上,并未着重留意楚天朔的行踪。
自然并不知晓他背地里做的这些功夫,脸上不由闪过几分惊愕之色,微微蹙眉道:“你是说,楚清悠找到了?”
之前李氏说楚清悠是假冒的,皇帝虽然没有追究,但心里很清楚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甚至直觉告诉他,楚清悠说的是真的。
所以,哪怕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楚凝秋的身份并没有任何疑点,他还是派人查了好些日子,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是。”
楚天朔知道皇帝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自己必须要有足够的底气,才能让对方多信上几分,是以抬眸看了皇帝一眼,斩钉截铁道:
“事关血脉亲情,微臣不敢有任何马虎,仔细查问了许多,确定这个女孩就是微臣的女儿楚清悠。”
现在这个时代,想要证明血缘关系最直接有效的法
子就是滴血认亲。
楚天朔自然早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在滴血验亲水里做手脚时,两人的血已经轻轻松松融到了一起。
楚天朔并不懂得所谓的生物学知识,是以惊讶之后,只把这一切都归结于缘分使然。
“这是你的家务事,既然你自己觉得没有问题,朕自然也没有异议。”
皇帝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楚天朔千方百计要保住一个女儿,所算计的到底是什么。
然而眼下正是需要他为朝廷征战出力的时候,便也乐见其成,只淡淡笑道:
“回头朕会让皇后送些赏赐去国公府,改日……让国公夫人带着她进宫向皇后请安。”
虽然之前的楚清悠惹出一堆祸事,又是个既愚蠢又不安分的,但如今她已经以假千金的身份死了,这些事自然都不存在了。
只要楚天朔的眼光过得去,带回来这个新的女儿能上的了大雅之堂,他倒也不介意顺水推舟,继续赏他这个做皇亲国戚的脸面。
彼此都是聪明人,听到皇帝这话,楚天朔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心里越发得意自己做了个最正确的决定,再次跪下道:“微
臣替小女多谢皇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