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大黄明显在为自己昨晚的失职愧疚,仿佛在说:“胆大包天的色狼,让你偷窥小姐!”
“误会误会,你误会了……”
强人手下无弱狗,大黄战斗力爆表,可怜楚怀渊还没睡醒,就被大黄追着在院里狂奔了好几圈,若不是李遇乐从小,三令五申教导它不许咬人,楚怀渊这会儿估计要脱几层皮。
人斗不过狗也斗不过,楚怀渊哀怨地大喊一声,“李遇乐,你管不管你家狗!”
门应声而开,收拾妥当的李遇乐出现在楚怀渊视线中,人前,她又变回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
楚怀渊不傻,很清楚自己昨晚是被人给打晕的,原以为李遇乐会追究自己偷壁角的事,没想到对方丝毫没有过问的意思,只淡淡道:“吃饭去。”
楚怀渊要继续留在李家,总不能一直睡在院子里,趁着吃早饭的功夫跟李遇乐抗,议:“养狗还得搭个窝呢,你是不是该好好给我安排个住处?”
李遇乐自顾自喝了口白米粥,抬眸道:“跟大黄抢食不行,还要跟它抢窝?”
“……”
楚怀渊差点被嘴
里的米粥呛死,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一脸哀怨地瞪着李遇乐。
李遇乐这些日子都是在李景隆和李家各位长辈的威胁中过来,这种毫无威胁的眼神根本没什么杀伤力,只淡淡道:“要么走人,要么老老实实干活,我李遇乐脾气不好……不是谣传。”
这人处处不按套路出牌,显然没被社会捶打过,她不介意教教他什么叫江湖险恶。
“你脾气不好,我脾气还不好呢!”楚怀渊瞥李遇乐一眼,信誓旦旦道:“你瞧着,我绝对能做出更好的墨,把你给比下去!”
很久没被人挑衅过专业实力了,李遇乐不怒反笑,“行,我拭目以待。”
“哼,到时候输了可别哭。”
其实,无论是进门时的高调张扬,还是昨晚的偷听壁角,都是楚怀渊故意做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李遇乐觉得他形迹可疑,留在身边看着才稳妥。
正如李遇乐在祠堂里对李景隆说那番话,考不上状元的人不是因为买不起四书五经,而是没有读明白其中真谛,所以楚怀渊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认为秘方是最重要的,恰恰相反,他认为最重要的是细枝末节。
而这些细枝末节,只有跟李遇乐接触的多了,才有机会搞明白。
李遇乐,早晚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楚怀渊心里豪情万丈,仿佛看到未来某日李遇乐被自己‘吊打’时的颓败模样,只觉得眼前的清粥小菜也不那么难下咽了,不知不觉多喝了两碗粥。
吃过早饭,包括楚怀渊在内的十几个伙计跟在李遇乐身后,在大宅前院左拐右拐,最终在一间小小的石屋面前停了下来。
石屋不大,只有一个小小的天窗透进几丝光亮,墙边的木头架子上依次扣着几十只瓷碗,乍然看上去像某种古老的神秘仪式。
楚怀渊虽然从小就是个纨绔子弟,但到底出身制墨世家,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但身边一个完全零基础的小伙计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乍然看上去只觉得汗毛倒竖,抓着楚怀渊的袖子小声问道:“这是做什么?”
这李家墨该不会是靠着……巫蛊之术拿第一的吧?
“连这都不知道。”楚怀渊瞥了那伙计一眼,实在不明白李遇乐哪根筋搭错了选这么个啥都不懂的人进来,一脸傲娇地解释道:“炼烟,烟灰是做墨的基本材料
。”
“哦。”小伙计也是个好学的,点点头继续追问道:“那为何这两边的摆设看上去不太一样?”
“墨分为松烟墨和油烟墨,松烟墨主要以松木为燃料,油烟墨却是以松油为燃料烧出来的,油烟墨墨色黑且有光泽,能够彰显出墨色浓淡的细致变化,比较适合山水画,松烟墨墨色黑而无光,但日久弥新,多用于书写。”这些基本的理论功夫还是难不倒楚怀渊的,说完这些,他故意咳嗽一声,加大了分贝道:“不难,都是些没技术含量的功夫。”
李遇乐抬眸触上楚怀渊挑衅的眼神,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气定神闲地朝他招招手,“过来。”
说话的功夫,她随手揭开一只覆盖在燃烧松油的瓷碗,又取过剪刀将烧黑的油芯一一剪掉,焕发出新的光亮,最后把碗壁内侧熏上的黑烟轻轻扫入准备好的容器中。
楚怀渊对墨的认知,仅仅只停留在理论层面,并没有真正亲手提炼过烟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一顿操作,眸光最终落在碗底那一抹弹指既没的烟灰上,神色微微变了变,“一次就弄这么一点?”
他去过自家存放
烟灰的库房,都是一屋子一屋子存的满满当当,难道都是这么来的?
“不然呢?”李遇乐眼眸微闪,谦虚求教道:“又或者,你有什么好主意?”
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