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小皇帝原本只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楚凝秋竟会如此回应,不由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
“皇上不是很了解自己的病症么?”
楚凝秋并不能在宫中久留,自也不会跟北狄小皇帝绕什么圈子,只开门见山道:“皇上若信得过我,可否由我来诊诊脉?”
北狄小皇帝明白楚凝秋的意思,却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似笑非笑地挑眉道:“郡主是觉得朕身边的太医都是吃干饭的?”
听了这话,楚凝秋倒也不恼,脸上甚至还多了两分笑意,“您身边的太医医术如何我不知道,但这心思么……想来是没用到您身上的。”
这皇宫里的太医若有用,怎么可能任由他的病症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
只怕这还是洛新多番周全下来的,依着特步扎的性子,这会儿早就改朝换代了。
“……”
楚凝秋这番话让北狄小皇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愣神的功夫,人已经走到近前来,主动把胳膊伸了出来,瞥了楚凝秋一眼道:“郡主这些年,应该活的挺不容易吧?”
“皇上是想问我说话这么直,怎么还没被打死吧?”
楚凝秋回给北狄小
皇帝一个同样的眼神,伸手在其脉搏上搭了几下,神色肉眼可见地凝重起来。
虽然在诊脉之前,楚凝秋就对北狄小皇帝的病情有了大致的判断,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的病症竟跟楼墨渊如此相似。
难不成这两个人的蛊毒……是同一个人下的?
那会是谁?
诊脉过程中,林清韫一直紧紧关注着楚凝秋的一举一动,见状,急急追问道:“郡主,皇上怎么样了?”
楚凝秋没有理会林清韫,只面无表情地扯过北狄小皇帝的另一只手,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虽然事关自身,但北狄小皇帝的反应倒是比林清韫还平静些,只淡淡道:“瞧郡主的神情,朕一时半会儿应该还死不了。”
“哦?”
楚凝秋没想到北狄小皇帝竟如此淡定,倒格外高看了他一眼,“皇上就对本郡主这么有信心?”
“郡主既然能来见朕,就说明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若朕就这么死了,你的招牌岂不是砸了?”
北狄小皇帝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自己手腕上瞥了一眼,很快转回到楚凝秋身上,
“既然朕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也不必急着治疗,还请郡主回去告诉
楼司主,正事要紧。”
如果这北狄朝堂继续被洛新和特步扎把控着,他就算身体再健康,还不是一样要死?
若说之前只是猜测,那这会儿楚凝秋几乎可以确定,北狄小皇帝跟楼墨渊是被同一个人下的毒。
这两人年龄差了足足十岁,可楼墨渊被下毒的时候不过五六岁,那个时候北狄小皇帝还没有出生,怎么可能同时被下毒?
可若不是差不多的时候,这两人体内的毒素深浅,又为何会这般别无二致?
“皇上的话,我一定会带到,但不是现在。”
这样说着,楚凝秋从袖中掏出银针,抬眸道:“我总不能让司主大人白跑一趟。”
楼墨渊是绝不会骗自己的,而从北狄小皇帝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也并没有承受楼墨渊那么大的痛苦。
那就说明北狄小皇帝体内的毒素是被稀释过的,但没有这么大的痛苦,并不代表他的病症更轻。
正相反,正因如此,他的毒反而比楼墨渊更深,也更难解。
只有用银针把毒素给逼出来,才能有进一步的决断。
北狄小皇帝平日里听惯了阿谀奉承,倒是难得遇到楚凝秋这般说话耿直的主儿,忍
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直接说若朕不接受你的施针,就没办法活着见到楼墨渊不就行了。”
“皇上也可以这么理解。”
楚凝秋并不在意北狄小皇帝说什么,只有些突兀地转了话题,“这些年,皇上可听说太后娘娘有身体不适的时候?”
她适才忽略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北狄小皇帝体内的毒,很有可能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
而这又有两种可能。
其一,太后这些年也饱受病毒折磨;其二,北狄小皇帝的生母另有其人,根本就不是当今北狄太后所生。
其实只要把北狄太后请过来诊诊脉就能有答案,但这样的做法极有可能打草惊蛇,所以才有此一问。
话题转的太突然,北狄小皇帝微微愣了愣,方才摇头道:“母后身体一向康健,极少延医问药。”
难道母后有什么不对?
楚凝秋一边为北狄小皇帝施针,一边面无表情道:“只是随便问问。”
“郡主这话,你自己信么?”
北狄小皇帝虽然时不时犯浑,却不是傻子,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