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日也就罢了,可钱盼弟日日在赵宴海的面前哭诉,闹得赵宴海不得不日日躲着她。
虽说赵宴海不耐烦钱盼弟天天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心里终归还是留下了痕迹。
三房的人他不敢得罪,沈秋这个没有倚仗的小丫头,他还是能好好教训教训的。
横竖他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可做,有的是时间跟沈秋耗着。
沈秋刚刚把一大家子的衣服洗好晾上,赵宴云就“不经意”将晾衣服的架子踢倒。
趁着沈秋煮粥的时候,把铄石扔在里面。
把沈秋晾晒的草药全部浇上水。
往药材里掺树枝和野餐。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
沈秋一天下来,几乎是做了平日三倍的事情。
单单是衣服,就清洗了三遍。若非赵宴海担心做的过火,引来旁人的注意,只怕她得洗上一天的衣服。
周莲不久前才来府中闹过,此时她又与赵宴海起冲突,定然会让刘秀芳不满。
沈秋不愿多生是非,只能咬牙忍下。
偏生赵宴海是个得寸进尺的人,见她一声不吭,欺负得越发狠了。
“砰”
沈秋重新换了几根结实的长木棍,还是被赵宴海“不小心”踢飞。
刚晾好的衣服往下滴着水,现在全部落在地上沾染了泥灰。
木盆里的清水还没有倒掉,沈秋认命的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起来。
赵宴海见她弓着腰捡起地上的衣服,眉毛微微上挑,满脸得意。
他三两步走到沈秋的面前,新做的靴子还未沾上丁点泥尘,踩在衣服的一角。
沈秋拽了两下,没拽动。
她索性放手,抬头看着赵宴海,“你不要太过分了。”
赵宴海低头睨着她,伸出一掌推了她一下,脚尖用力的碾了碾衣服。
“我便是欺负你又如何?”
“说好听点,你是我们赵家的童养媳。实际上,就是个没人要的丫头。”
“我欺负你,你也得给我受着!”
沈秋直起身板,恶狠狠的盯着他,咬了咬嘴唇。
趁着赵宴海不注意,她直接用头撞向他的身子。
赵宴海一时不察,往后趔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沈秋赶紧捡起地上的衣服,往旁边跑去,手里拿着棒槌。
“我就算是个下人,也是三房的下人,跟你二房有什么关系?”
沈秋硬气的拿着棒槌对着他,神情有些紧张。
赵宴海站稳了身子,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
肚子。
抬头起来,眼神阴鸷,“我倒是要看看三房会不会护着你。”
说完这话,他一脚踢飞了用来晾衣服的长木棍。
木棍撞击在围墙上,发出巨大的沉闷的声响,沈秋吓得一个激灵,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棒槌。
赵宴海看了她一眼,抱着双臂靠在墙上。
沈秋知道,自己这盆衣服又要白洗了。
纵是如此,她也只能继续搓洗衣服。
一股深深地无力感涌上她的心头,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木盆里。
她只是想好好活着,有错吗?
洗完衣服,沈秋的情绪也恢复平静了。
她费力的把装着干净衣服的木盆拖进屋子里,等晚些时候再晾。
赵宴海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挪着,并不作为。
等沈秋好不容易把木盆拖进屋子里,赵宴海弯腰在地上抓了两把土,走进去撒在木盆里。
在沈秋快被气哭的表情里,他还用木盆里的干净衣服擦了擦手。
“看来,这些衣服又得重新洗了。”
赵宴海歪着头,笑得得意。
沈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气的浑身发抖。
如果眼神能杀人,赵宴海现在已经千刀百孔了。
沈秋很想转身就走,什么
都不管。
冷静下来,她还是默默的把木盆拖出去,重新洗衣服。
五遍!
因为沈秋的反抗,她整整洗了五遍衣裳。
下午,沈秋背着背篓出去捡柴火,赵宴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这一次,天擦黑,沈秋才得以回府。
连给赵宴云准备药膳,赵宴海也在一旁捣乱。
晚上,沈秋跟着赵宴云识字,勉强打着精神才没有打瞌睡。
日日如此,沈秋的身子已经不堪重负。
晚上,给赵宴云送药膳的时候,沈秋站着睡着了。
她一只手扶在桌子上,勉强保持身体的平衡,眼睛闭着,眉头微皱。
赵宴云见她面色苍白,连站着都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