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整天在我跟前埋怨三房对你的不好,否则我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吗?”
“我原本要教训的是沈秋那个贱丫头,谁知道那蛇会跑到赵宴云的屋子里头去?”
赵宴海这会儿又慌又怕,全然将责任都归咎到钱盼弟的头上。
他懊恼地揪着头发,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干出这样的事儿呢?
“行了,现在是埋怨的时候吗?”钱盼弟一手叉腰,一手戳着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
她心急火燎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
“我可告诉你,赵宴云就是你三叔三婶的命根子,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赵宴海当然知道不能承认,可这件事情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三房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心烦意乱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宽大的袖子扫过桌子。
桌子上的茶壶杯子一并落在地上,茶水湿了一片。
钱盼弟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三房的人上门兴师问罪了。
她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没好气的瞪了赵宴海一眼。
“你个缺心眼的,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钱盼弟看着地上的狼藉,只觉心
里又堵了一分。
为何旁人生出来的儿子又孝顺又会读书,她生出来的玩意儿只会气她。
“行了行了,我会找人替你顶罪,你赶紧出去吧!”
“再待下去,我这屋子都要被你拆了。”
赵宴海梗着脖子想要反驳,目光触及一地的碎瓷片,两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拎着被打湿的衣摆,小心的从碎瓷片上跨过去,心安理得的把烂摊子留给钱盼弟收拾。
钱盼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呀!
她叫来下人把屋子里的碎瓷片收拾了,自己个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出去了。
府里的采买先前因为账目的事情跟三房闹过两次。
那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花些银子让他把这件事情认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钱盼弟绕到了西跨院的下人房,趁着四下无人敲响了采买的窗户。
“这该死的野猫,天天晚上扰人清梦,看我今天不弄死。”
才买手上拿着个砚台,气势汹汹的冲到窗户跟前,打开窗户。
看到窗户底下的钱盼弟,他脸上的表情由愤怒转为错愕。
“二夫人,您怎么来了?”
采买把举起的手放了下来,砚台往背后藏了藏。
钱盼弟刻
薄的小眼睛眯了起来,扫了他一眼,“自然是有桩买卖想要跟你谈。”
采买是个聪明人,见她这般作态,自然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还请二夫人进来说话。”
采买顺手把手中的砚台放在窗户边上,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这送上门来的买卖,他自然不会往外推。
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呢?
钱盼弟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才踏进采买的屋子。
采买最是瞧不上她这副作态,明明尖酸刻薄如市井妇人,偏偏整日里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心中不耻,面上却是不显分毫,堆出一脸的笑容,问道:“不知道二夫人要跟我做什么买卖?”
“你就不怕我是来试探你的?”
钱盼弟见他毫不避讳,忍不住问了一嘴。
采买笑着打哈哈,“二夫人何必做这讨人嫌的事情?”
心里想的却是,你若是有这个心术,不至于被刘秀芳死死地压着。
钱盼弟不知他心中想法,又是个心思浅薄的,只当他是在夸自己,心中洋洋得意。
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鬓角,终于提及自己来此的目的。
“你应当听说了,云哥儿的房间里出现了
一条蛇。”
采买眉心一跳,才听了个开头,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他就说,二夫人有好事,怎么会找上他?
“海儿那孩子,玩心重,只是想吓吓沈秋那丫头。没想到蛇竟爬到了云哥儿的屋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三弟三弟妹最是紧张云哥儿那孩子,恐怕知道会多想。”
听到这儿,采买要是再猜不出钱盼弟的心思,那可真就白混了。
“二夫人的意思,是想让我去顶罪?”
采买讽刺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二夫人打算给多少银两?”
顶罪?
亏钱盼弟能够想的出来。
只怕他前脚刚刚承认了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后脚就会被赶出赵府。
钱盼弟见他脸色说不上好看,心里一阵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