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心虚后退半步。
立马,她反应过来,她心虚什么?
她一没和异性不清不楚二没干什么坏事,她虚个什么劲?
怪就怪谢聿辞气压太低太吓人,吓得她下意识做出躲避动作。
程笙不悦拧眉:“你干嘛,站在角落扮鬼吓人。”
谢聿辞走到她面前停步,眸子沉黑,似黑色漩涡要把人吸进去,就问了三个字:“他是谁?”
程笙:“一个朋友,怎么了?”
怎么了,谢聿辞险些气笑,瞧她那样子还觉得自己占理,语气不卑不亢。
他盯着她没说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气息越来越冷。
程笙抬脚就走,要说就说,不说拉倒,下雨天本就心烦,还把人堵在地下车库。
更烦了。
她走进电梯,谢聿辞沉着脸跟进去。
程笙按下26楼,见谢聿辞没伸手也没管,可随着电梯上行,快到26楼时,她没忍住问。
“你不去27楼?”
谢聿辞站在她身后,垂眼看她盈白如雪的耳朵,说:“按法律规定,26楼的房子有我一半,现在我要回自己家,不可以?”
神经。
程笙心里骂一句,懒得和他争辩。
输密码开门,她全程没看他一眼,进屋后去厨房拿了瓶草莓牛奶,然后窝到沙发上开电视。
一打开就是某个脱口秀节目,里面笑声一片。
谢聿辞走过来,也在沙发坐下,沙发面凹陷,程笙吸着牛奶往旁边挪了挪。
谢聿辞眸色倏地一沉,嗓音也跟着冷下去:“坐了别人的车,回来就金贵了?还没挨到就要躲。”
程笙觉得他今天身上有股邪火,不想碰:“你心情不好别冲我来,我不是你的出气筒。”
谢聿辞盯着她瓷白的侧脸:“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说完程笙白他一眼:“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就走远点,别影响别人的好心情。”
谢聿辞肺快气炸了,坐那个男人的车心情就这么好?
“那人是谁?叫什么?为什么要坐他的车?”他克制着怒意,但克制不住语气里的冷意。
程笙蹙眉瞥他一眼:“不是说了,一个朋友,你记性不好还是耳朵有问题?今天我和孟璃看完电影出来正好下暴雨,我们打不到车,碰到朋友就麻烦他顺路送一趟,这样解释得够清了吗?”
谢聿辞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缓和到哪去,他问:“为什么不联系我?”
说起这个,程笙就想笑,也确实笑出了声,挺讽刺的。
“我打了电话,你接了吗?”
谢聿辞神情微僵:“……我在忙。我看到电话后给你回过去了,你为什么不接?”
发出的箭突然就转了方向。
程笙的包在旁边沙发,她伸手拉过来,拿出手机看。
谢聿辞确实给她打了电话,但她看电影的时候把手机调震动了,后来手机一直放包里,没看到。
谢聿辞见她不说话倏地冷笑:“估计看到了也会装没看到吧,不然怎么有理由坐别人的车。”
本来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事,程笙都懒得放心上,偏他总揪着不放,她也来了火。
啪一下把牛奶瓶杵到茶几上:“你不接我电话我还不能坐别人的车回来?你要拿你那一套揣测我,我无话可说,但这个事我自认心里没鬼,随你怎么想!”
谢聿辞冷笑更甚:“你心里没鬼?那你看到我为什么像见了鬼一样。”
人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程笙听他这么说只觉得气冲天灵盖。
见过胡搅蛮缠的,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
为什么像见了鬼?他长得就像鬼,能不怕吗。
程笙懒得和他吵,房子有他一半他有权待着,那她走总行了吧。
她蹬掉盖在腿上的毛毯,扔下一句“无理取闹”回房间了。
谢聿辞心口堵的棉花像浸水一样,越来越重,他盯着“砰”一声摔上的房门,脸色比窗外的天还要沉。
他无理取闹?他怎么就无理取闹了。
他忙工作没接到电话,转头她就坐其他男人的车,他后来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回来态度也没好到哪去。
他问一句她顶无数句,最后还给他扣一顶“无理取闹”的大帽子。
这能忍?不能。
谢聿辞沉着脸走到卧室门口,敲门:“你开门,把话说清楚,我哪无理取闹了?”
程笙坐在床上,看他还揪着这事不放,气愤之余更多的是心累无奈。
她不懂,他揪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事闹来闹去有什么意义。
此刻,她真的只想安安静静睡一觉,谁都别来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