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欠揍的语气,程笙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过还是要感谢他及时出现,不然再过十几分钟她估计会憋屈而亡。
熊黛没想到谢聿辞会来,忙起身迎过去:“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来?”
“你这张嘴就没不气我的时候。”熊黛嘴上骂着,实际笑开了花,“你平常又不回家,今天突然回来我问一句都不行了?”
谢聿辞不穿正装,身上那股放浪不羁的气质就更明显了,活脱脱一个纨绔二世祖。
“行,您问,今天有问必答。”
熊黛转头让佣人上茶水,回头的时候谢聿辞已经坐到沙发上,挨着程笙坐的。
她看一眼,突然明白为什么谢聿辞会回家,还是这个关键时间点。
熊黛藏不住事更藏不住表情,瞪程笙:“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程笙故意气她:“不好意思,没记住。”
熊黛不好明着骂她,脸色憋屈得难看。
谢聿辞偏头问:“妈让你记住什么?”
程笙微笑:“她刚才警告我,让我快点跟你离婚,不要耍花招缠着你。”
谢聿辞面色微变。
熊黛本想私下找程笙解决,没想弄到明面上,被她陡然说破顿时面上挂不住,瞪程笙的目光更犀利了。
程笙随她瞪:“她还说,是我赖着你不离婚,我说了很多次,是你不露面才没法去民政局。正好你来了,你亲口跟她说,到底是我在拖还是你拖。”
熊黛转而看向自家儿子,既然程笙不顾脸皮要把事情摆明面上说,那就一次性说清楚,让她彻底死心。
谢聿辞在熊黛灼灼的目光中开口:“嗯,是我一直没出面离婚。”
什么?熊黛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睁大眼睛看他。
谢聿辞见母亲表情疑惑加懵逼,还带着些不可置信,又重复了一次:“最近太忙了,没抽出时间谈离婚的事。”
轰隆一道雷劈下来,熊黛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我没听错吧,是你一直忙……没去离婚?”
谢聿辞点头。
熊黛再次被雷,雷得外焦里嫩,张着嘴一时不知说什么。
程笙品着谢聿辞刚才的话,打量他一眼,他今天穿一身休闲套装,显然不是从公司过来,倒像是户外运动去了,比如打高尔夫?
有时间打高尔夫没时间离婚,说出去都好笑。
熊黛花了好几分钟才让自己缓过神来,她先端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把茶杯重重放到茶几上,起身:“谢聿辞,你来一下。”
叫的全名,语气听着很生气。
能不气吗,引以为傲的儿子和一直被轻视的儿媳妇,她万万没想到,离婚会卡在自家儿子这里。
谢聿辞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起身的时候还揉了把程笙的头:“家里这么热还裹外套,也不怕捂出痱子。”
程笙:“……”
熊黛让谢聿辞到书房,人刚进去,她把门重重一摔,一巴掌抽在谢聿辞肩上。
“你是不是又害程笙怀孕了?”
打得不伤人,话挺伤人的,谢聿辞皱眉:“你什么话,我看起来那么畜生?”
“不然呢,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理由不离婚!”
协议已经到期,孩子也没有了,她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谢聿辞懒懒靠着书桌,屈指敲了敲桌面:“熊女士,转动你聪明的大脑再想想,还有什么可能性。”
熊黛又是一巴掌抽过去:“知道你妈我脑子不聪明,故意讽刺我是不是。”
谢聿辞嘶了声:“什么时候改改你动手的毛病,这么粗鲁,男人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这句话刺到熊女士内心深处的痛点,她不抽了,改用拳:“气我气我,家里这一个个,老的小的都气我,我干脆一条白绫上吊死算了!”
谢聿辞提醒她:“上吊死的舌头拉好长,特别丑,你改别的死法。”
熊黛气哭了,眼泪一下涌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前面那句,还是后面这句。
谢聿辞倒不是真想气她,伸手帮她擦眼泪,吊儿郎当的神情一收,认真道:“觉得委屈就离婚,我和曦曦都支持你。”
闻言,熊黛泪掉得更凶了,哭得像个丢了玩具的小孩,完全没有高贵端庄的夫人样。
“我、我舍不得你们……”她拖着哭腔说。
这话谢聿辞从小到大听过太多次,再听都觉得麻木了,他说:“我们小时候你说舍不得我们,怕我们没妈妈遭人欺负,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你还舍不得?”
熊黛无言以对。
谢聿辞说:“别自欺欺人了。你不是舍不得我们,你是舍不得你老公。”
熊黛撇嘴掉泪,没反驳。
谢聿辞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