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阿竹的娘吗?”男人略显疑惑,一双浅棕的瞳直勾勾的盯着文芜。
文芜更疑惑了,他怎会知道自家儿子的名字。
“是。”
“那便是了。”男人舒展开笑,似是将方才的失落又捡了回来,“你是他们的娘亲,自是我的夫人,我的娘子。”
“你这逻辑混乱,我是他的娘亲没错,但并不因此证明我是你的娘子。”文芜认真且冷静道,“我是救了你的命,可不代表还要把自己搭进去,想报恩要么给钱要么给人情,我做生意一向不做赔本买卖。”
男人眸光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像极了想问她要零嘴吃的文菊儿。
瞧得她没有半点招架能力,一时心软,觉着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太冷漠了,毕竟伤才痊愈。
不曾想,对方慢悠悠的又补了一句:“我知晓,你在与我置气。”
“兰儿都与我说了,是我做得不对,作甚为了什么江湖梦撇下你们的。”他垂着眸,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似是很诚心诚意的在检讨反思,“你有气我明白,我往后自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听着男人徐徐道来,文芜也大致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定是薛晓兰和儿子文阿竹搞的鬼。
这薛晓兰的爹
妈便是那般子为了江湖梦,恨不得把自家小女儿过继她膝下的存在,如今这薛晓兰倒也学会了这一套说辞,拿来编起故事了。
说来也是自家小辈搞的鬼,她倒也没有底气怨对方胡说八道,只能徐徐解释道:“我那两个小儿最是胡闹,你莫要听他们胡扯,你我没关系,没有这些故事,什么江湖梦都是我与他们说的睡前故事,他们拿来编了,若有冒犯,我与你赔不是。”
男人垂眸歉然,听着文芜生疏客气的口吻,想到两个小儿模仿她的模样。
果然她是在置气的。
见他似是听不进去,文芜没好气道:“我不知你名字,你也不知我名字,怎会是夫妻。”
男人道:“我不知是因为我受了伤,你不知,是因为你故意不想知。”
文芜一噎,没想到这逻辑倒是死循环了起来, 这一个失忆,一个故事,便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你一个大男人,就算失忆了,怎么会傻白甜到被两个小孩糊弄。”文芜解释不清,遂嘟囔抱怨起来。
男人默了瞬:“我瞧过那张全家福,上面的小姑娘与我很是想象,我眉间藏有血痣,阿竹也有。”
“所以怎么看,都是那两个孩子说得在理。”
文芜觉得与男人说不清楚,索性卷起袖子就去捉薛晓兰与文阿竹回来,后头男人还略带忧伤的补一句:“若是你不想见我,我可以出去,但我还会尽我的责任弥补你们。”
“让一个伤者出去,倒显得我故意似得,你便呆在这里养伤,要弥补你就先把自己是谁想出来,否则我就要多带着你一个累赘。”
顿了顿,“锅里有香芋粥。”随后快步离开。
文芜颇为无情,倒也不是她真不为这便宜夫君而动,而是她记忆尤深初见他的一幕,那浅瞳如琥珀般的双眼盛满着的是嗜血的杀意。
若他醒来,知晓自己骗他做夫君,到时候恩没了,被人算账可就完犊子了。
文阿竹和薛晓兰颇有先见之明,知晓文芜定然要找他们算账,一早溜去了隔壁大婶的院子,还颇得意的炫耀道:“我们爹爹回来了!”
于是文芜浑然不知,自家传说中为江湖梦浪迹天涯的老公浪子回头这一大谣言,在她出去打听药材的功夫已经传遍了街里街坊。
文芜来京,是为了一种叫普罗花的药材,它能够制成缓解菊儿从小就有的恶疾。
只是这种药材尤为珍贵,虽知晓在京中 出没,但尚且还不知会出现在哪里
。
询问了几个药堂大夫,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座颇为华丽的苏楼之上,苏楼是一座颇为神秘的存在,内设典当拍卖行,又设百晓生情报网,底楼只是普通的一家饭馆,但只卖牛肉的吃食。
除了一楼的饭馆之外,其余几层几乎像是明面上的黑市。
贩卖情报,拍卖天价宝器药材。
天子脚下,如此张扬,可见其幕后之人 权势非凡。
来此处之人,自然也都非善善之辈。
文芜前脚刚踏进来,便被身后之人拽着试图拉开,文芜身形一晃,很快稳住,反手扣住了那人的胳膊。
是个丫鬟打扮的女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丫鬟的主子便讥讽了起来:“哪来的破烂乞丐,敢动我的人?”
文芜望过去,约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涂抹着厚厚的脂粉,发髻上却是插满了五颜六色珠花簪子,浮夸得像是一棵圣诞树。
“这位姑娘,你的人对差点将我推倒,我不过是自当防卫。”
那姑娘脸上挂满了鄙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