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榕生得面白无须,眉眼纤细,五官端正甚是斯文。
但文芜见他这般言语倾轻浮,目色猥 琐,心知他骨子里也就是个仗着祖上积德的浪 荡子。
“文姑娘,官差也是人,总有失误的时候。你短了什么跟我说,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买,而且官差绝不会发现。”陈河榕压低了嗓音,双手不停地互相揉 搓着。
文芜见他的眼睛里尽是淫邪,心中一阵恶心。
宫中的食材与民间不同,就是去买了也无用。两街中有不少鉴官,只要一尝就知她用的不是宫中食材。一旦被揭穿,就算她糕点做得再好,那也绝对赢不了举荐。
陈河榕这是在骗三岁孩子呢。
“陈少爷,这还是大白天的,你这眼睛里怎么就红了?”文芜抬头看了一眼日光,如今太阳正是东升正好的时候。
陈河榕眨了眨眼,并没觉得自己眼睛有什么异样。
“别家少爷都是晚上才去那花红柳绿之地,看那红 袖粉唇。陈少爷这般不自持,小心红 粉骷髅让你礼尚往来。”文芜冷蔑轻笑。
经常到那销 魂窟的男人,总有油尽灯枯的一天。烟花柳巷是享受,也是赔命,
这可谓是真正的礼尚往来了。
陈河榕愣了愣,恍然变了脸色,怒道:“文姑娘,我好心好意来帮你,你怎么能信口雌黄羞辱我呢!”
“原来陈少爷是这么开不起玩笑的人啊,看你年纪也是弱冠之年,该不会连个姑娘的手都还没牵过吧。”文芜见他恼怒,眉梢更是轻轻扬起,笑看小丑。
像陈河榕这种世家传人,家境一般都不错。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都会想入非非,就算不去脂粉堆里打转,心中定有个暗自倾慕的女子。
若是没有,要么就是有断袖之癖,要么就是有不举之症。
文芜的玩笑话中,带着得是千万冷刺。
“你!你一个女人说话竟如此下作!”陈河榕气得直跺脚,脸红脖子粗。
周围许多乡民都被这一声咆哮给吸引了目光。
陈河榕惊觉身边的人都投来了视线,眼珠子一转,立即高声喊道:“文姑娘!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的还这般不自持!就算你寂寞难耐,我好歹也是个清白之躯,你这放话勾 引我!当我是什么人了!”
这刻意的嗓门让文芜蹙眉,见到边上的人都围了过来,也猜到陈河榕是恼羞成怒了。
“陈少爷,你怎的跟你姐姐一样,总是信口雌黄地地栽赃人呢。”文芜不紧不慢,冷静轻语。
一句话,让理直气壮的陈河榕瞬间哑然。
“这里是我的席位,是你自己过来的,反倒说我勾 引你。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事常见,可没见谁会给黄鼠狼示好的。”文芜一字一顿,嗓音清晰冷冽。
“你自认是鸡,我可不是黄鼠狼!”陈河榕不甘示弱。
文芜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那敢问陈少爷,你现在站着的是谁的地方?”
每个席位都被划出了一条界限,各家参赛者都有各自的区域。陈河榕整个人都站在了那规划好的线之内,他的位置还就在文芜的桌前,怎么看都是自己亲近过来的。
“陈少爷,我若要勾 引你,怎么也该梳妆打扮一番。如今我素面朝天的,只以一根木簪挽发,如此勾 引,就是没怎么见过女人的和尚都不会动心吧。”文芜衣着朴素,也从来不涂脂抹粉。
陈河榕哑然失语,只在原地发愣。
街坊邻里将话听在耳中,也心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目中都是有些畏缩,跟身边人低语了几句,默默就走开了。
文
芜见没有人仗义执言,也不觉得诧异。
既然陈家是地头蛇,那这些普通小老百姓畏惧也是常事。
好在现在是光天化日,边上还有官府的衙差都在维护者治安,陈家也不敢对他如何。
“你这风 流放荡的女人!本少爷不跟你一般见识!多在你这呆一刻,都嫌脏了本少爷的脚!”陈河榕见文芜话里藏针,字字珠玑,一时间也不敢多纠缠。
他灰溜溜回了自家席位,怒气冲冲一屁 股坐下,脸色如抹了一层石膏板般灰白。
“瞧你这点出息,你是男人她是女人,竟还在她手底下吃了亏,真没用!”陈姑娘见弟弟没讨着便宜,狠狠戳了一下他的太阳穴。
陈河榕猛然恼怒,站起来道:“姐姐倒是只会在这说,你昨天利用小 弟想陷害人家,不也是栽了个狗啃泥!你若有本事,就在糕点上堂堂正正赢过人家!”
陈姑娘亏心事被戳中,眉毛瞬间倒竖而起,追着弟弟就要打。
“够了!老大不小的人了,当着街坊邻里的面打打闹闹,简直丢人现眼!”陈昌面色愠怒,身子僵硬,坐在一侧已是如石像。
姐弟二人瞬间低下头,束手站在
一边生闷气。
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