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鉴人一共有四人,地位官衔虽然不同,但票力都一样。
魁首必是得票多者才能当选,至少得三票。苏楼掌厨一票,若其余三人都投了别家,那文芜一样是落选。
“据我所知,苏楼门前从没有叫花子扎堆。他们每到子时会将厨中剩余的食材做出来,分发乞丐跟贫弱妇孺,乞丐们也都在子时聚集在苏楼后门。”
文芜扫了一眼那两个乞丐:“你们敢说自己是苏楼前的人?”
乞丐二人被看得瑟瑟发抖,彼此都缩起了脖子。
只要稍微打听就知道苏楼救济贫苦,这谎言简直不攻自破。
“陈公子,你口口声声说我作弊,难道就凭这两个撒谎不脸红的乞丐胡诌的话?”文芜反将矛头直指向了陈河榕。
陈河榕被逼问,一时间也是支支吾吾。
台上,司膳大人跟公主御厨已是黑了脸。这事关他们的声誉,就算文芜不问,他们也定要个交代。
苏楼掌厨被诬陷清白,气得挺身而出,朗声道:“我等三人奉长公主之命,发誓在此比试会上必是公平公正,绝不徇私。场下所有人与我等都素不相识,有何理由袒护任何一人?”
被问
话的陈河榕如一条被棒打的狗,低头不敢吱声。
“陈家掌柜,你儿子口出狂言,你身为父亲不管教管教吗?”苏楼掌厨的嗓音忽而又是高了几分。
陈昌立马从摊位中绕出来,脸色窘迫:“回御厨大人的话,小人方才专心在做糕点,对犬子所作所为并不知情。让他这般胡闹,确实我管教无方。”
他眉眼一瞪,咬了咬牙,狠狠在儿子脸上抽了一巴掌。
台上两人,谁都得罪不起。陈昌这耳光打得很响亮,将儿子是硬生生扇倒在地。
陈河榕惨叫一声,头晕眼花如棉花般重重落地。
“榕弟!”陈姑娘在后看到弟弟被打倒,红着眼睛上来搀扶,却见弟弟被打得嘴角都出血了。
自家人被打,还在人前出了丑,陈姑娘抬眸看向文芜,眼里满满都是火光。
“姓文的,我弟弟也是听信了这两个乞丐的胡言乱语,想着维护比试公正才将人带来。你解释清楚便罢了,为何还要咄咄逼人!”陈姑娘怒喝出声。
文芜无奈苦笑,这一家子人真是乱咬人的疯狗。
“陈姑娘,流言止于智者。这些无良乞丐癞子为了钱,什么谎话说不出来
。令弟不知明辨是非,还公然污蔑了司膳大人等公义之士,被扇一耳光已是轻的了。若不是诸位大人海量,你弟弟早已被衙差抓走,等着以污蔑朝廷命官治罪了。”
闻言,司膳大人跟御厨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
他们奉长公主命令而来,事情绝不容许出差崔,本来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只寻回自己的清誉便是。文芜替他们挽回尊严,还将他们抬高了身份,对此他们已是满意。
“诸位大人,看来陈家掌柜对结果甚是不服,相信参赛的诸位对此也有些争议。还请二位大人解析糕点,还众人一个明白。”文芜见陈家人无话反驳,但又眼中含恨,一时间她也不想留手了。
场中大部分人已对她心服口服,但她要的是所有人都心服。
司膳大人与御厨彼此对视了一眼,目中交汇。
那御厨抱了抱拳,走到台前朗声道:“陈家糕点的手艺素来闻名,方才陈掌柜以重力摔面,增加了面粉的劲道。但这是做糕点,不是做面食。”
一针见血,内行人都听得懂。
“做膳食甜点,讲究得是色香味,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技巧。面团甩得再好
看,从蒸笼里出来的时候,那也是另一番模样了。”御厨看向陈昌,冷哼一声。
陈昌脸色发白,他原想展示绝活吸引众人目光,造势打压文芜。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出奇制胜,众人都做酥 软口感的糕点,他便做些有劲道的,只要味道够香甜,那也是一等甜食。
没想到,他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反观文姑娘的糕点,甜软中不失酥脆,甜腻中又不是清香,入口便是鼻息之间都沁满了淡雅之气。口感更不必说,我身为长公主御厨,自问也做不出如此口感。”
地位越高的人往往越谦虚,只有谦虚的人才会不断进步。长公主御厨并没有什么架子,坦荡夸了文芜,对她恭敬抱拳。
“御厨大人过奖了。”文芜福身还礼。
对这番点评,她也是心悦诚服,简直说得滴水不漏。
她看向一边已然面如死灰的陈昌,眼眸清冷。
台上的三个品鉴人,有哪个是好惹的。陈昌不知好歹,也不够聪明,他有很多手段对付她,但却选了最笨的一种。
这场比试的胜负决定者就是这三人,如果他们都有失公允,存在被收买的嫌疑,那就
算他们选陈家为魁首,那又有多少可信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