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桂平被太后懿旨处罚,宫外流言如钢针般扎在他的心上,精神跟肉/体上是受到了双重折/磨。
恶人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恶,总是能找到千万种理由来给自己开脱,将自己伪装成委屈受害的那个。
现在苏桂平的心里,她文芜就是个罗刹般的女子。
“太后娘娘也真是的,只顾着严厉处罚,却忘了震慑他。但是苏桂平为何会觉得是文姑娘你告发了他呢?明明看到他行不轨之事的是我。”闵皓回想起看到苏桂平用滑石粉的那一刻。
他抬头擦汗,偶然就看见苏桂平从一个香囊中取出白色细滑的粉末。根据他多年的经验,立马认出那绝不是做糕点所用的任何一种面粉。
当时,苏桂平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还挑衅般地冲他笑了笑。
“或许是因为雪妃娘娘曾私下召见过我吧。”文芜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在雪妃见了她之后,苏家兄弟便倒了霉。任谁都会将这两件事情联想在一起,而她也确实是向太后告密的人。按理来说,苏桂平也没有恨错人。
他错只错在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而他不自知。如果他不用滑石粉,谁想告
发他都无的放矢。
“文姑娘,这一轮虽然只是考核,但对于苏桂平来说却看得极其重要。你能得胜,怎么说对他都是一个震慑。”闵皓目色担忧,他是真心希望文芜能得胜。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文芜无奈,有雪妃撑腰的苏桂平已是发了疯,她也没有办法。
三人分别回了自己的小阁,等着考核结果。
糕点在此时已送到了各位品鉴官面前。
凉亭内,一位白衣公子以竹签轻刺着一点酥块,缓缓捻转。
金黄色的酥皮在阳光下闪烁金光,看上去就像镀了一层蜜。
“这配方与我给出的截然不同,更香甜细腻,入口酥滑。若是让我闭着眼睛尝,还以为在吃清蒸水蛋呢。”白穹轻轻将那一点酥皮送入口中,闭目点头轻尝。
沉酥的美味之处其实不在酥馅而在表皮,这几人都糕点中,只有文芜发现了其中的精髓。
“那几个家族传人,所学习的都是传统的酥点,在馅上下功夫的思维已是根深蒂固。他们的手艺高明则高明,但也仅此而已,日后也再难精益。”白穷望着手边的一张配方,目中清明。
这配方是他给
出的,但文芜做出的糕点所用比例却跟这配方上的截然不同。
她在两种主料的比例上稍做了调整,其中一种主料则大量减少。这么做直接是增添了其中主料的风味,让调整后的味道有主有次,不互相影响又相辅相成。
妙,实在是妙。
白穹望向面前正在眸望远方的一人,轻然含笑。
“司膳大人虽说跟雪妃有勾结,但就凭他也不能干扰到比赛的结果。太后娘娘不会吃不出优劣,诸王也都看她的脸色行事,你想要护着的人不会吃亏。”
沉时桢眸光微动,面色仍是冷得如一尊玉佛。
“京中流言蜚语已传遍大街小巷,苏桂平如果落败,那他在京中就再也抬不起头来,绝对会被苏家二老送往远方。恶人有恶报,好人绝不会有灾祸。”白穹见他毫不动容,依旧轻然淡语,眼中带着一抹玩味。
“对了,我还听说在这比试之前,雪妃就经常收买宫人盗窃宫中御点。今日的沉酥,似乎也曾被盗过。”
沉时桢目色忽而是深沉。
“听人回报说,今日比试之时苏桂平手法利落,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将糕点做出。要知道配方比例不
同,那运用的制作方式便要做出相应改变。他苏家手法虽绝,但未必适用于沉酥。”白穹也是收起了眉角的笑意。
苏桂平胆敢将自己家传的手法运用在做沉酥上,显然他是知道这么做能够有绝佳的风味。
不用说,这沉酥他在苏家定是做过无数次,至少尝试了十余种做法才认定用苏家手法来做最为合适。
风轻吹过,带起一阵树林嘈杂之声。
沉时桢缓缓起身走下凉亭,一言不发,冷然而去。
“真是不坦诚。”白穹无奈摇头,他望着石桌上放着的一张宣纸,上面的字迹清隽秀丽,令人看着就很享受。
“没想到她竟能凭着记忆将配方写下,还在比例上做了更改。临危不乱已是不易,还能急中生智,真乃天人。”
他抬目望向不远处的一处院落顶。又看了看沉时桢离去的方向,嘴角的弧度又是高扬了些。
小院内,文芜一口茶水都不敢再喝,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又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参见雪妃娘娘。”
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雪妃两字就像冰雪一样落在文芜的心上,她猛然回身望向门口,眸光已是紧凑。
一个人影缓缓印上门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