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文芜立即跟阿竹约法三章,以后再也不许提起幽王,也不许再提起文桢这个名字。
阿竹虽然不解,但也是听了娘的话。
一连三日过去,文芜看见黄历上的今日画了一个圈,她这才发现是个重要的日子。
几年前她收养的孩子,梅儿要来京了。
“阿竹,别玩了,去接你梅儿姐姐。”经过上次的事,文芜不放心阿竹一个人在家,将他直接从街上叫回来。
“娘,听说梅儿姐姐习了武,你让她教我武功好不好!”听说梅儿要来,阿竹也是眼睛一亮。
文芜戳了一下他的小脑袋:“你这小子好端端的习武做什么,你成日动不动就与人打架,让你习了武还得了。”
她的生意还没起步,阿竹若打伤了人,赔钱事小,摊上什么纠纷官司就事大了。
月宁节比试虽然结束,但雪妃跟苏家人未必就善罢甘休。如果有意陷害阿竹,那会武的阿竹就是给人家等着给人设计。
“娘,我没跟那些人打架,我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阿竹做了个从腰间拔刀的动作,还休了一声,挤了挤眼。
文芜无奈摇了摇头,牵着他的手就是快步
朝前走。
从小她就让阿竹练了很多武术基本功,帮着他强身健体。其实她不是没想过让他习武,但在这富豪官绅当道的时代,一个平民会武并不是好事。
菊儿自幼身子就不好,如果她这个做娘的再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菊儿就只能由他这个哥哥来照顾,她可不想有朝一日阿竹因冲动斗殴得罪人,被丢入那暗不见底的牢狱。
“我不服!”阿竹气得嘟起了嘴。
文芜见这孩子的委屈样,忍不住笑了:“你有什么好不服的?”
“梅儿姐姐就比我大三岁,凭她习武已经三年了,也就是跟我一样大年纪的时候就习武了。凭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阿竹忽然是定住了脚步。
文芜轻轻戳了一下阿竹的眉心,轻声道:“因为梅儿姐姐的性子比你温和,她不会想你这样动不动就撒泼跺脚,没完没了。”
阿竹忽而一怔。
“你只要答应我,你一个月内不跟人动手,我就让梅儿姐姐教你习武。”文芜伸出小拇指就是要跟儿子拉钩。
其实阿竹习武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此面对苏家那些混混时,他可以有自保的功夫,不至于束手就擒。
只要阿竹能一个月不与人生事,度过这次考验。
那她就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好!说话算数!”阿竹见娘松口,爽快拉钩。
提起让梅儿习武,文芜也是想起了前事。
当年她是从人贩子手里把梅儿救下的,那时候她已经被拐了将近一年,整个人已是不太会说话。问她什么她都不说,一逼问得急了就开始哇哇大哭。
府衙的衙差说,那人贩子是想留着她,看看她能不能出落些再卖个好价钱。这一年梅儿不停跑,但每回都被人贩子捉回来。
那人贩子经常不给她饭吃,喝醉了痛打她,让她长记性。
以至于她担心受怕到见了府衙的人都不敢说实话。
府衙的男人但凡碰了梅儿一下,她就惊得满额冷汗晕过去。就是文芜也是守了她好几夜,才让她心里平和了些。
但这孩子被拐的时候才不过四五岁,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文芜也不知她家在何处,那人贩子怕遭了原主报复也打死不说。
为了让梅儿摆脱恐惧,文芜才决定将她送去峨眉山上习武。
敬平师太的品行天下闻名,那峨眉山的敬平寺内也都是女道士,也不怕梅儿
会心慌。
临走前,文芜答应梅儿每个月都会给她写信,问她平安。上个月她也告知梅儿,他们搬来京都了。
梅儿说敬平师太已经圆寂,她也不好再呆在寺内修行,决定下山来跟她们团聚。
想起那些过往,文芜也是不禁感慨。也不知这孩子恢复得如何,这三年又长成了如何模样。
不多时,二人就走到了驿站。
“文姨!”
就在文芜刚迈入驿站时就听到轻快如黄鹂的声音。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梳着高马尾的轻灵少女,笑起来眉眼弯弯。皮肤虽然黝黑些,但分毫没有遮住她眉眼之间的钟灵毓秀。
“梅儿!”文芜心中激动,没想到当年那个灰头土脸,眼中惊惧的女孩竟是出落得这般秀气了!
“文姨!我好想你!”梅儿激动地双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身。
阿竹嘟起了嘴,又是跺脚:“怎的梅儿姐姐只想娘,就没有半分想我了,三年前我还给你偷过鸡蛋呢。”
这时,梅儿才看到了身边的小不点。
“我当然记得,一个三岁的孩子就懂得偷鸡蛋,这怎能不记得!”梅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