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香炉就没有几个是空着的,但文芜搬迁到安宁宫偏殿后就从来没有点过一次熏香。
文芜在醒来的时候曾嗅到一缕余香,当时她通体酥/软还以为是自己太累了。现在想来,那香气绝对有问题,那炉子里的灰也肯定不简单。
“那贼人定是以为民女经常点香,所以在把香投入炉中的时才没有留意。”文芜还没来得及检查香灰,雪妃就带着一堆人闯进了她的房内开始一通搜寻。
沉时桢蹙了蹙眉,抱拳道:“父皇,若是真有人下毒迷晕了文氏,那炉中的香灰定还残留着。只要派御医查验,就知文氏昨夜是不是遭了人暗害!”
如果能坐实文芜所说,那就证明这宫中还有别人想害她。
“就算那香炉中真有迷香,也可能是这罪女自己做出来的障眼法!”雪妃瞪着眉眼,浑然不惧。
她转而又是柔弱看向殿上的人:“皇上,宫中细作仍潜藏在宫中,文氏极有可能跟他串通好做出一场戏。只要文氏洗清了嫌疑,他的行踪便可继续隐瞒,还能接着与文氏合谋!继续为祸宫廷!”
一席话尖锐刺耳,沉时桢禁不住目中燃起熊
熊怒火。
文芜瞧见他神情不对,立即颔首:“雪妃娘娘此言,民女无法辩驳。但若是并非如娘娘所说,那民女被下药迷晕一事,是否还是要查个明白?”
司徒襄亦是帮腔:“皇帝陛下,给文姑娘下迷/药的很可能就是谋害太后的凶手,不管文姑娘是不是同谋,都必须要查出下药的凶手才是。”
“父皇,文氏是经过搜身入宫。衣物跟贴身之物也早都被没入大理寺,她身上不可能藏有迷/药,更不可能自己给自己下毒。”沉时桢压下心中怒火,轻声陈情。
入宫要搜身,大理寺也查过文芜携带之物,凭这两点就可以证明文芜不是给自己下药的人。如果她有同谋,那就必须要彻查,这很可能是抓捕谋害太后的关键。
皇上看了一眼雪妃,目中冷冽:“雪妃,你若真关心太后的病情,为何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
雪妃喉头一紧,低头道:“臣妾听说太后病情甚重,需要静养,所以才一直未前去打扰。”
皇上轻声冷哼,眼中冷意更深了几分:“雪妃,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究竟为何要前去文氏的房间?”
帝王面前,
说一句假话就是死罪!
经过这么多查问,雪妃已是浑身冰冷,忽而伏地大哭。
“皇上,并非臣妾不愿意说实话。实在是此事关乎芷香宫上下宫人的性命,臣妾不得不隐瞒啊!”
哭声凄厉而哀婉,令人心头一颤。
“关乎性命!”皇上心惊。
沉时桢眉头微蹙,斜目看向雪妃。
“昨夜,臣妾收到了一封密信,上面写着文氏暗藏蛊毒,意图加害皇上。但此蛊毒的存在不得让被施术的人得知,不然那诅咒便会转移到芷香宫!”雪妃泪眼盈盈,透明泪水滴滴落下。
那眼泪是真实的,文芜心中冷笑,看来她还真是小看雪妃了。
这份演技远比六宫妃子还要精湛,也难怪皇上会如此宠爱她。这美人之泪,最是能断人心肠。
“后宫戒备森严,什么人能给你送密信?”皇上面容冷硬,直勾勾看着雪妃。
“臣妾若是知道,又何须偷偷去找文氏,早已上报大理寺了。”文芜轻轻拭泪,不停啜泣。
沉时桢冷道:“这蛊虫已被溺死,若是被施术之人在我等之中,芷香宫的人岂不是都要没命了?”
那蛊虫要毒害何人,现在还是
个迷。
雪妃暗暗抽泣几声,低语道:“若此物真是蛊虫,那毒害的定是皇上与太后娘娘。蛊虫已死,皇上与太后娘娘便安康,芷香宫的下人护得明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着,她又是低声抽泣,暗暗垂泪。
文芜已不知说什么好,这女人的演技跟话术若是放在南院戏班子里,定是个场场满堂彩的花旦。
“芷香宫的宫人若是不死呢?”沉时桢冷声低语,“所有人安然无恙,此物是不是就可以确定不是蛊虫了,也没有诅咒了?”
雪妃的哭泣声忽而哽住了。
“启禀父皇,鬼神之说不过以讹传讹。但文氏屋中的迷香却有据可查,儿臣恳求父皇彻查此事!”沉时桢朗声高语。
皇上捻须垂眸,若有所思,半晌都没有说话。
忽而,他抬眸看向沉时桢:“文氏一事甚是蹊跷,你现在就带大理寺的人去彻查那香炉中的迷香。”
沉时桢眸中掠过一抹明光,但瞬间又是平静下来:“父皇英明。”
“还有这黄铜小人,上报给大理寺,让他们彻查此物究竟出自何处,为何会到文氏的屋子里。”皇上看着在水面上漂浮的虫子
,已然缩成了一点黑色。
他提起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