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沉时桢说要住下,文芜还一千个不愿意,还说出了皇亲贵胄与平民有云泥之别这种话。
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这可不像文芜。
“先前命你调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沉时桢眸光轻闪,“她的过往可有遇到过什么男人。”
紫衣护卫双手托着一卷册子:“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处,还望幽王殿下过目。”
那册子看起来约莫有十几页,沉时桢心中咯噔,她的过往竟有这么多内容吗?
他伸手去接书卷,但在触碰之前,指尖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算了,这些打听来的消息未必准确。”沉时桢摇了摇头,别过头不去看那一卷册子。
紫衣护卫目中恍然掠过一抹诧异:“殿下,文氏的过往都在这里,您不是一直都说想了解的吗?”
这件事情,殿下已经吩咐好几个月了。
“殿下,弟兄们快马加鞭,几乎走遍了文氏去过的地方。也都打听清楚她在哪家店做过厨子,在哪里为女儿求过医。所有记在这册子上的一切都有人证,绝不会有误。”紫衣护卫双手将那册子再次呈上。
沉时桢眉头轻敛,
他不是不信手下的调查,而是在那册子里或许有他不想看的东西。
“你们留在这里护卫。”他从后门而出,一路来到了苏楼。
这里的消息比起天下百晓生还要灵通。
楚子雁见到来人,亦是怪异:“那册子我不是已经命人交给大哥了吗?怎地,他们是没给?”
沉时桢神色凝重,坐下来后一言不发。
“大哥?”楚子雁更是疑惑了,他从没见过大哥这般欲言又止的样子。
半晌,阁楼内尽是寂静。
“大哥若是想听实话,我可以直说。”楚子雁暗暗摇头,见大哥这愁眉苦脸的样子,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沉时桢抬眸,冷光乍现。
“文姑娘从未跟男人交好,所有跟她有交集的男人都是厨子,认识的日子也都不超过三十天。”楚子雁话语利落,几乎没有给任何打断的机会。
沉时桢眸中的冷光倏而消失了。
“说实在的,苏楼没有查到文姑娘的两个孩子是从何而来。”楚子雁也是苦笑,这是苏楼唯一的一次没有查到想要得知的消息。
沉时桢狐疑道:“两个孩子不可能凭空出现,你可有好好调查清楚?”
苏楼掌握
着天下江湖人脉,别说是两个孩子,就是街边的老鼠来自哪个黑洞都能查清楚。
“大哥,我已经查了好几个月了。只能查到文姑娘在七年前曾买过安胎药,但在这之前,她根本没有跟男人有过什么交集。”楚子雁查到这里的时候,也一度怀疑手下的消息有错漏。
沉时桢眉头深蹙,眸光恍然闪过一抹惊诧。
这一抹诧异也落入了楚子雁的眼中,就在这一刻,他也是脸色惊变。
“大哥,七年前你在江边被救,那时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楚子雁神色紧凑。
若是手下询问医馆的消息没错,文芜受/孕的日子该是在那日子之后一周左右。而那时的大哥,也同样在她所在的州县。
沉时桢瞳孔颤动,胸膛已是剧烈跳动。
当时他奉父皇之命微服出行,调查当地官员贪赃受贿。然而在调查中,他误服了小人给他下的七情散,让他险些在屋中对一个良家女子不利。
幸亏他内力雄浑,拼命维持着自己的一丝意志,逃出了所住的那所驿站。不然,他真对那良家女子做了什么,那些狗官会直接将他绑缚上京,反告他一个欺压良民。
但是他虽然顺利逃/脱,身上的毒却没有解。就在他烈火焚心,难以控制的时候,一点灯火吸引了他的注意。
沉时桢双目迷蒙之间,隐约看到一点烟火,嗅到了阵阵饭菜的香气。他也不知怎地,迷迷糊糊就往那灯火阑珊之处去,恍然走入了一阵幻境之中。
他隐约看到一个貌美如仙的女子,轻抚着他已是被汗打湿的脸,那感觉犹如春风拂过,说不出的温柔。
等他再醒来时,整个人已是趴在了冰冷的河边,半个身子都沉浸在水里。
就在他清醒过来,楚子雁也带着人及时赶到。
“你们救到我之后,可有在附近搜寻过?”沉时桢回想起七年前,还依稀记得那一点灯火,还有悠悠传出来的饭菜香。
当时他肯定是逃入了一户农家小院,但不知怎地又再次逃了出来。在冰冷的湖水中醒来,肯定是在潜意识里想要摆脱迷/药,所以才让自己沉浸在水里。
“附近自然是搜查过了,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而且还都是穷人,并没什么可疑的。”楚子雁把那水边方圆三十里的地方都查了个遍,连草丛里都搜过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