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杂事奴婢可以回家探亲,周嬷嬷也在这些人之内。
周家媳妇领着小二在宫外候着,一家三口见着都是热泪盈眶。
不远处的马车内,文芜见到这团聚场面,心中五味杂陈。
“周嬷嬷本心或许不坏,只不过在深宫中必须要让她变得奸猾,不然她根本顾不上这一家子。”文芜见到周嬷嬷见到亲人那满心欢喜的模样,不禁感慨她也就是个普通的老妇人而已。
沉时桢默然不语,在宫中磨炼出来的,根本没有纯善之人。只不过面对亲人,才唤起了周嬷嬷那仅存的人性罢了。
“我昨日已经跟周家媳妇说了。”文芜想到昨日的事,眉眼渐渐暗沉。
当周家媳妇得知红青花是毒药,她的脸瞬间就没了血色。
这药是周嬷嬷给她的,文芜说了好久她都不信。直到她将药草拿去给杏林堂的堂主查验,这才知道那红青花确实来源于异国他乡,是一种害人不浅的药。
良久,周家媳妇都没有缓过神来。
“你确定要让周家媳妇去说?”沉时桢见他们一家三口已是往穷巷的方向去,转眸看了一眼文芜。
文芜将车帘放下:“周嬷
嬷在宫中呆久了,对陌生人都会提防。就算是真大夫说出的话她都不会信,我这嫌疑人说出来的话她更不可能信。”
身为亲王的沉时桢,不会特地来找她一个杂事嬷嬷说好话,更不会关心她孙儿的生死。他虽是协理此案的人,也不方便前去游说,如此一来,也就只有让周家媳妇去说了。
沉时桢想了想,便也让车跟着去了陋巷。
“娘,这草药分明就是有毒!你怎的就不信呢!”
来到陋巷中,沉时桢跟文芜听到了周家媳妇愠怒的嗓音。
“这东西是宫中的名医推/荐的,还告诉我只有那家药铺子里有供应,还必须对上暗号。如此隐秘珍贵的东西,怎会是毒!”周嬷嬷厉声反驳。
“小二患的这是顽疾,必须要长期服用才会好。你也别太过心急,再吃上几个月,没准就好转了呢。”
周家媳妇连连叹息:“娘,此物是经过杏林堂那堂主验药的,你别忘了他曾经也是宫中御医!”
许多宫中御医在年迈出宫后,都会选择开一个自己的医馆。不管是收徒也好,自己坐诊也罢,总归是可以继续救死扶伤。
沉时桢低语道:
“杏林堂的堂主乃是当年太医令的院首,据说乃是师从扁鹊传人,做了关门弟子。那医术不说独步天下,也是天下数一数二。”
经过堂主的验药,出错的概率无异于六月飞雪。
文芜心知此大夫的能耐,早在来京都的第一天她就去见过这堂主,想求教他菊儿的病情。但是那求医的人实在太多了,她连杏林堂的门口都瞧不见。
“不可能!那个人不会骗我的!那杏林堂的老大夫定是老糊涂了,验错了我的药!”周嬷嬷依旧不依不饶。
周家媳妇也不知说什么好,猛然将那红青花砸在地上:“就是这东西害的小二!他本是该跟万般一起戏耍做乐,上私塾读书的年纪,都是因为误服了这药,让他连家门都出不去!”
周嬷嬷见状,立马上前推开儿媳妇,将那踩烂了的药草捧起来,满面泪花:“你糊涂啊!这是世间难得的灵药,我要不容易才打听到的!你知不知道这药有多么昂贵!”
“再昂贵也是害人的东西!”周家媳妇厉声喝道。
气愤当中,两人是谁都不让谁。
沉时桢看着身前的文芜,低语道:“你不进去说几句?
”
文芜虽是嫌犯,但那药铺子是她亲眼看着搜查的。当时她偷偷藏了一点红青花,现在肯定还带在身上。
只要她把红青花拿出来,说去过药铺子,再把那掌柜被捕时说的话讲了,周嬷嬷绝对会动摇。
文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耳朵示意继续听下去。
“娘,宫中的人为什么那么好心帮你,你难道就没想过吗?”周家媳妇气恼坐在一边石凳上,目中含火。
周嬷嬷一怔,说不出话。
“救了小二,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是图你那点子俸禄,还是崇拜你懂得阿谀奉承?”周家媳妇继续问道,“这么多年来,你游走在各个嫔妃之间,她们可又有谁真的看中你,想重用你?”
周嬷嬷脸色寡白。
“醒醒吧娘,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你这个杂事奴婢,也不会在意你家人的死活。太后娘娘中毒的事跟小二的事,你还不明白吗!”周家媳妇眼眶已是红了。
“那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有数百御医看护,小二呢,他有什么。你何必去信那些宫里的人,还不信杏林堂的堂住!”
一席话让周嬷嬷眸光震颤。
院内顿时一阵寂静。
“
这些话是你教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