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大理寺还是府衙,断案都讲究的是证据。
其中证据就包括人证物证,只要二者兼有,那便是定罪之时。
沉时桢简简单单几个字,如刀锋般刺/入了玉燕的心。
她脸色寡白,瞳孔震颤,那眼里的泪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殿下,奴婢什么都没有做过。您就是为了早日破案,也不必这样搬弄是非。”玉燕咬了咬牙,她的嗓音已明显颤/抖。
“不过,若是牺牲奴婢一个能换来朝廷安宁,太后安康,那奴婢死也甘愿了!”
慷慨陈情的一番话说得相当动人。
沉时桢跟文芜静静看着她的作态,眼眸中平和如水。
“你所住的是六人间,但你玩得好的一名宫女却是住在一处八人间内。”沉时桢冷冷低语,“你以为人多手杂便能瞒得住吗?”
玉燕肩头又是禁不住颤动了一下。
“不必装了,在那名宫女的针线盒里,已发现了你偷偷藏的梦殷国暗毒。”
文芜惊然看向沉时桢,他是什么时候命人搜查的?
“你将那药物藏在香囊中,让那宫女随身佩戴,以此掩人耳目,可随行携带出入后宫。”沉时桢目色锋利如
刀,“你们是杂事宫女,后宫前庭皆可去得,只要有行令的腰牌。”
杂事宫人身份卑微,去哪里,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多的人怀疑。
只要跟守宫禁军拿出行令腰牌,她们便可出入任何后宫。对于眼前这个细作而言,伪造一枚令牌简直易如反掌。
“那宫女的桌下搜到了你伪造的令牌,虽然你一分为二用来垫了桌角,但也瞒不过本王护卫的眼睛。”沉时桢冷笑一声。
这个细作真的很聪明,如果不是白穹细心观察,护卫们还真会忽略了那垫在桌角下的两个铁块。
“你伪造行宫令,以做杂事为由去了坤宁宫。每日都暗中在太后的饮食用水中下药,让她老人家慢慢中毒。最后的引毒之药,你知道带不入宫,于是便利用了那跟你玩得好的宫女。”
沉时桢一字一顿,将话语说得清清楚楚。
“她带着你做好的香囊,以此蒙蔽了禁军,到了坤宁宫后你再以理由将那香囊借过来即可。不管那宫女能不能成功入后宫,这都与你无关。”
那宫女早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一枚棋子,要是她被看守禁军发现藏毒,人头落地免不了。玉燕则高枕无忧,
将自己彻底置身事外。如果那宫女能进来,那她就必然得逞。
文芜心中感慨,看着那俯爬在地上的细作,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阵寒意。
没想到在对太后下毒的过程中,她居然利用了那么多的人。周嬷嬷,小二,还有那不知情的宫女。
但能将三个人玩弄在鼓掌间,为她做出什么多的障眼法,这细作可见非常擅长攻心之术。也难怪方才她那般巧舌如簧,演技高超,若是一般人还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那香囊内的毒,御医等人已经验过了,与太后所中之毒十分相似。宫女也已经坦白,那香囊是你做给她的,里面的药材也都是你配伍而成。”沉时桢鹰眸森寒,“人证物证俱在!”
一语如雷打在玉燕身上,她目色怔然,全然已是暗淡了。
文芜一言不发,没想到她竟是被这样一个看上去清纯可人的宫女陷害到险些性命不保。
走出大理寺后,少卿正好呈着证物,领着那作证的宫女出来。他们已经将所有证物都检验完毕,口供也已做完收入在案,只能宣判那日,一切便结束了。
“那细作心思缜密,若不是殿下英明,光靠大理寺等人
,怕是难有真相大白一日。”少卿大人朝着沉时桢深深鞠躬,满是崇敬。
沉时桢目色冷清,淡然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其实说起来都是这细作过于自信了,凭她的本事可以在下毒之后便找个理由脱离出宫。得了不治之症也好,父母重病在外也罢,但是她却选择留下来看好戏。
“搜出来的毒既已验证完毕,可否交于本王片刻?”沉时桢眉头暗暗蹙起。
少卿不解,低声问道:“殿下想要此物莫非是想寻找相似的毒,看看京都内是否暗藏?”
梦殷国的毒既然能传入宫中,那民间十有八/九也有存在。
“少卿睿智。”沉时桢也不否认,“此毒非同小可,父皇或许需要过目。”
阿虎跟小二的事情,已明确说明京都跟别的州府还有梦殷国人在暗中作祟。若是让他们将这红青花珂草等物肆/虐蔓延开来,那秦南国的百姓都会深受其害。
少卿眸色深沉,也不多说什么,命手下去证物房内将那证物分曲一部分出来。
“大理寺的卷宗已整理妥当,只需寺卿大人盖上印便可审理结案。殿下,此番你实在功不可没,才不到十日
就将案件查清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