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楼是达官显贵聚集之地,普通的农家小户那是连门槛都迈不进去。
如果文芜真的会做苏楼的菜,那就可以说明她跟苏楼有交集。朱老三的话并没说错,只是她没必要做这种证明。
“朱掌厨,你若是怀疑我偷师,大可以去苏楼询问掌厨,看看他的鲜笋肉丸汤是不是由我所传授。”文芜见他能尝出苏楼的手艺,想必也是常客了。
朱老三冷笑一声:“苏楼掌厨一日待客百人,手下的学徒更是数不胜数。只要是有能力的人,无论男女皆可入楼学艺,你定是偷学了手艺,做不出菜来怕露馅吧!”
文芜不理会他的激将法,摇头便是走下台阶往沉时桢那边去。朱老三要是敢死缠烂打,自然会有人收拾他。
“站住!”朱老三很不客气地将手横在文芜身前,眸子里已是暗暗燃起了火。
“今日/你要是不证明此汤羹是你独创,明日我便到府衙去,状告你一个剽窃罪!”
文芜眸光一凌,冷如霜雪。
秦南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无论药方 还是菜谱,只有独创的人方能做此菜肴,以此为招牌。若有风味相似者,则要查验其配方,看看是否
有抄袭剽窃的可能。
若是真盗取他人成果,那就是游街示众。
文芜虽没剽窃任何人的食谱,但她刚摆脱了谋害太后的嫌疑,如果再被人到府衙告一状,必然又要牵扯出一番风浪来。
到时沉时桢为了证明她的清白,定会让苏楼掌厨出面作证。
当初月宁节比试,苏家人就曾污蔑过她与苏楼掌厨有染,借此通过了街区的筛选。若朱老三这么一闹,苏楼掌厨又出面,那后果非同小可。
文芜与沉时桢跟苏楼,三者之间的关系都很微妙。这么一闹也不知会牵扯出多少来,要让雪妃或聂蔺洲发现端倪,他们那恶毒心肠也不知会生出什么毒计来。
要想不节外生枝,最好的法子还是文芜自证没有偷师。
“既如此,那府中的某些食材,掌厨可别吝啬了。”文芜转身又是走向了厨房。
朱老三的脸上恍然被打了一记耳光,一阵青一阵红。他狠狠瞪着那斯文厨子,但就在他抬眸之间,所有人都跟在文芜身后而去。
他们步伐轻快,已然成了文芜的跟班。
“姑娘想要什么食材尽管说,咱们府上什么都有,很多都藏在那底下的冰库里。”斯
文厨子双眼放光,满满都是期待。
其余厨子也纷纷应和。
他们知道,文芜的手艺精湛过人。只要是她做出来的菜,那口味定是天下奇绝。他们自知学不到精髓,但能在旁边观看制作的过程,也能获益匪浅。
“相府还有地下冰库?”文芜心中奇怪。
初入相府时,她发现府中装潢一切从简,下人的衣服也都不是很好的布料。本以为丞相是个勤俭的人,没想到竟是还在府中设了冰库。冰块储存不易,运送过程中也是很费人力物力。
这算是很奢侈了。
“相府招待过几次外藩使臣,他们每次来访都是选在夏日。为了招待外客,大人才命人设了冰库,皇上也是知道的。”斯文厨子耐心解释。
文芜垂眸细思了片刻,问道:“府中可有新鲜的河虾?”
冰库中的食材大多为海产之物,苏楼虽有但并不多见,而且她也没有教苏楼掌厨做过海鲜。
要想让朱老三心服口服,还是得做她曾教出去的东西。
“有的!”斯文厨子连忙跑到一处角落,抱过一只酒坛,“这里面养着的就是河虾!”
但见坛中密密麻麻挤着一堆灰色的东西
,触角浮在水面上。这些虾各个都是肥嫩无比,就是这么看着都知道是上好的食材。
“十二只即可。”文芜也不多说什么,抄起原先用过的菜刀,以流水冲洗干净。
厨子们纷纷给她打起下手,又是生火又是擦拭灶台。
看到那些厨子的殷勤,朱老三的脸已经绿了。
坐在席外的沉时桢听得手下回报,轻然勾起一抹笑。
“殿下,那掌厨乃是相府夫人的亲戚,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要不要属下去教训他,帮文姑娘处一口气。”护卫低声道。
沉时桢看着眼前的汤羹,以勺子玩弄着碗里的肉丸子:“这道菜本就是掌厨跟她学的,事实如此便不怕人诬陷。”
既然文芜选择证明自己,那他也就无需多插手。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厨房里已是热气腾腾。
“怎的又是鲜笋肉丸汤?”朱老三看着出锅的汤羹,眉头一蹙,“你该不会是黔驴技穷了吧!”
文芜不发一语,只取了一叠碗,分发给其余厨子。
“多谢姑娘,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斯文厨子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争先恐后就开始舀汤,而且给自己多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