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苏楼之外,渝金楼就是京都能排得上第二的酒楼。若有流言传出,十有八/九就是从这里。
而好巧不巧的是,黄掌柜就是这楼的掌柜。
“幽王殿下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黄掌柜没想到临近打烊之前,居然还来了这么一位贵客。
他冲出大门来迎接,整个人是站立不稳,跌倒在地。而后又如狗一般爬起来,磕头行礼。
“素心馆。”沉时桢冷然开口,“流言是你散布的?”
前面三字一出,黄掌柜浑身打了个哆嗦,脸色发白。
“没听见殿下的问话吗!”白穹低声冷喝,亦是难得严肃。
黄掌柜眼眸闪烁,冷汗已是如断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回殿下的话,那些流言并非小人传播。乃是那兵部侍郎的公子陈武在楼内酒醉的胡言,从本楼内流传出去而已!”黄掌柜咬了咬牙,身上的颤/抖越发剧烈。
沉时桢冷眸深邃,扫了一眼楼内。
“从今日起,渝金楼内不得分贫富,坐满了一楼才允许使用雅间上座!”
冷然如惊雷般的命令一下,黄掌柜面色寡白,毫无血色。
这一道命令就是公然违
反了京都那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渝金楼这大酒楼做出来,其他的酒楼就是不效仿,日后也不能用贫富分席这等言论来打压文芜的素心馆。
白穹默然不语,心中确是微微震荡。
短短两句话,沉时桢就将该解决的都解决了。
这等雷厉风行,他似乎已经很久见到过。这难得一见,居然还是为了一个相识不到数月的女子。
不到一日,渝金楼的规矩就已是震动了京都所有酒楼饭馆。众人议论纷纷,褒贬不一,有了这舆论也没什么人去关注素心馆了。
文芜的生意也渐渐有了一丝起色,许多富人也都来访。有的愿意在一楼享用小碗蒸菜,有的则是选用包间继续端着架子。
但是这来来往往之间,相安无事。
“文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娇柔轻灵如黄鹂的嗓音传来,正在上菜的文芜也往门口瞧去。
但见眼前少女,生得眉如墨画,眼如水杏,不施粉黛之中已是有了浑然如仙子般的出尘气质。
只是这么浅浅淡笑便已是风华无数。
“长公主!”文芜不禁失声喊了出来。
此人的容貌清丽无比,足以让任何人终生难
忘。
“文姑娘,慎言。”长公主轻轻比了食指在唇间,但是那悄然的笑依旧未褪去。
文芜也是慌忙看了一下左右的客人。
不过还好这一楼客人众多,话语声也相对嘈杂,无人注意到她失言说出的这三个字。
“不知楼上可还有雅间。”长公主轻然低语,只佯装成一个初来的富人千金。
文芜不敢怠慢,连忙将人带到三楼包间内。
“长公主前来,怎的不提前说一声,民女这意外之中险些失言。”文芜想起方才的场景还是有些后怕,若是不小心暴露了长公主身份,那一楼的平民还不得吓得四处奔走。
长公主悠然一笑:“若是提前告知,又怎能尝得文姑娘往日的手艺。今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太后娘娘听闻姑娘开了店,特命本宫来试试菜肴。”
听说太后无恙,文芜也是松了口气:“不知长公主可有喜欢吃的,若是食材有,立即给您上菜。”
刚才她直接领着长公主上楼,定是没留意看墙面上的菜单,而且这富人可以点菜的规矩也不能坏了。
再者,长公主在月宁节比试时一直为她说话,对她可以说是有救命之恩,不管怎么
样都不能怠慢了。
“幽王哥哥先前来过一次,他吃了什么,便做什么便是。”长公主并不挑剔。
文芜点头颔首,除了那米羹与酸梅排骨之外,她还做了一道绝佳的炖盅药膳汤。
“虫草丹参乌鸡汤。”文芜将那炖盅打开,“此物滋阴补气,民女还加了些最适合长公主目前的身子状况。”
长公主眼眸一明,饶有兴致:“姑娘怎知本宫的身子状况?”
宫里御医给她开的药膳方子,与这炖盅的味道甚是相似。但是这香味中却又带了一丝甘醇,不似宫中药膳那般刺鼻难闻。
“长公主眉宇之间略带忧愁,定是为宫中事务烦忧。且公主眼袋略有虚浮,一看就是伴有失眠,这是心神侵扰所致。”文芜早先就听说长公主会帮皇后处理后宫事务,尤其是皇后犯头疼之时。
她第一次见长公主,那面色红/润得甚是健康,不似现在苍白中还带着一丝疲惫。
不必说,长公主定是替皇后烦忧了。她这汤膳加了虫草丹参,养血安神,乌鸡更是滋阴的良食,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