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如今看来此言非虚。”文芜暗暗苦笑,“金女侠所言极是,只是他这么做终究还是任性了些。”
或许沉时桢不怕失去一切名利地位,但是帝王也不缺他这一个皇子。
如今本朝皇子皆是文韬武略,就算不及沉时桢,若登上帝王之位,必然也会爱民如子。只要本朝忠臣尚在,这天下就乱不了。
也并不是非他幽王不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身在帝王家又何尝有自由。幽王殿下此番确实冒进,但也是为了不违背初心。”金女侠目中也是闪出几分敬佩,“婚姻大事非同小可,文姑娘还是自行斟酌吧。只是这遇到钟情之人甚是不易,可千万别轻易错过了。”
有人谈谈心,还是让文芜的心弦松了不少。
七夕之后,大街小巷又是恢复了寂静。
素心馆照常营业,文芜也顺利推出了自己熬夜研究出来的双人餐。
“每次老夫前来都有新品菜肴供应,看来姑娘这素心馆与老夫甚是有缘啊。”赵隐捻须笑着走进店面,看着墙上新贴出来的菜谱,嘴角已是扬到了天上。
此时客人已经逐渐散去,文
芜心知他这是掐准时间来了。
一为了吃白食,二想必是有话要说。
“丑时将至,街坊百姓吃饱喝足也都忙活的忙活,休息的休息了。神医且上座吧,那三楼坐着舒服些。”文芜将店面的门给关了,挂上暂时休息的牌子。
赵隐也不推辞,上楼后就自己给自己倒了那每日都不同的花茶。
“那两个小屁孩呢,怎的今日没来帮你?”他环顾四周,目中略有些警惕。
文芜无奈笑了笑:“昨日七夕,两个孩子都玩累了,今早也不忍心叫他们。”
到底是贪玩年纪,凑了一晚的热闹,也是让他们累得够呛了。
“如此正好。”赵隐从袖中取出一瓶药,重重放在桌上,“前日答应姑娘的药已炼制出来,此事你知我知,再不要告诉第三人。”
文芜心中一动,急道:“神医这是找到药引,炼出救治菊儿的药了!”
她看着那黄色的小瓶,眸光已是颤动。
算起来也不知有多少年了,她到处寻医问药,走遍山川,就为了找到救治菊儿的良方。然而她所经历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那些给菊儿看诊的大夫各个都自称神医,甚至还有
自说师承华佗关门弟子。
但是最后都是收了大笔银子,菊儿的病却没有任何起色。
吃了亏,文芜也不好多说什么。钱是她自愿给的,菊儿的病缠绵多时,救治不好也不可能报官告人家骗钱。
如此这般,度日如年,她实在无法了才选择来京都,看看能不能寻到高人。
“神医救命之恩!民女没齿难忘!”文芜俯身/下拜,郑重行了一个宫中的大礼。
赵隐面色略有些闪躲,别过身去:“姑娘不必如此,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本分。有些话老夫还要跟姑娘说,且先请起吧。”
这等大礼,对于一个行医救人的老者而言却是有些不合适。文芜激动之下也是有些疏忽,连忙起身。
“这药对菊儿来说甚是宝贵,文芜心知此物无价,但也不能让神医白操劳。”文芜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报答,这么多年夙愿得偿,不是话语跟一些菜肴能感谢的。
赵隐摸了摸胡子,面色忽而一沉。
瞧见这异样,文芜忽而也是心中紧然:“神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莫非这药,服用了之后有风险?”
她看向了桌上的药瓶,眉头渐渐紧蹙。
是药
三分毒,这话可是流传千年了,绝对不是虚言。如菊儿这种顽疾,并非一般的药物可以医治。赵隐虽做出了药丸,但未必服用后就能让菊儿的病情好转,其中定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在内。
“神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就如你说的,你知我知。”文芜听着楼下寂静,她知道丑时不会有客人来,就是那流浪讨饭的都不会选这个时候。
赵隐犹豫了半响,这才悠然道:“前时我与姑娘说过,令嫒的药必要生父的血做药引,你可还记得?”
当时菊儿病的已经吐血,文芜自然记得赵隐那时的话。
恍然间,她眸中震颤,呼吸都是停了一瞬。
“老夫在见到令郎第一面,就觉得他生得与幽王殿下甚是相似。在我们医者看来,他的骨相与殿下亦是几乎相合,若非亲生父子绝不可能如此。”赵隐嗓音渐渐低弱,余光也是看着那台阶之下,生怕有人上来。
文芜袖中双手已是紧握,指甲都深深陷入了掌心。
“姑娘,老夫斗胆一问,那两个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赵隐转眸看向文芜,语气前所未有的低沉。
三楼寂静一
片,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