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层层叠叠的一切,文芜也是后悔不迭。
自己怎的就闲来无事去参加什么汤羹大赛,在这府邸里安安心心呆上十日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别想太多,只要这出城名录跟典医的名册送到府衙去,你就清白了。”沉时桢拍了拍桌上好几本厚厚的册子,眼眸中也微微露出了一点释然。
这些名册能证明林瑶没有出城,没有买药,相反地也能证明文芜没拿到任何药物。
文芜眸光一亮,忽而也是明白了。
这几日王六没有出过城,他跟孙竹珉也都没采买过药物。只要这两个跟她有绝对关联的人清白,那他们三人都不会有嫌疑。
“那个跟你一起被抓起来的江湖游侠,他平日里结交好友众多,可能还没那么快出来。”沉时桢见她微微露出一抹喜色,也是赶忙将话给说完。
“姓孙的小子在都城中没有多少朋友,他在比试中也被下毒,所以他已经把自己摘除干净了。但那个叫王六的,身边朋友一大堆,而且还有做药材生意的朋友。”
文芜忽而又是心下一沉。
像王六这种广结好友的,要查名册那根本没法查。朋友之外还有朋友,谁也
说不准他是不是托了好几层关系才买了药。
如果他不能清白,那自己的清白就说明是他有意陷害。
“王大侠古道热肠,明明是好心却被囚禁在牢狱中,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文芜看向沉时桢,但还没开口就已被打断。
“既是帮你的人,我自然会救。”沉时桢已猜到她心中所想,“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还是回府抓紧时间休息吧,这些线索我会让长鸣查下去。”
文芜垂眸细思,也是点了点头。
要调查清楚真相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她再着急也没用。
一宿之后,京都内茶楼酒馆都聚集了一堆人,他们各个交头接耳不停絮絮叨叨。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姓文的姑娘被无罪释/放了。守城官跟府衙大人连夜查了出城名册跟购药名册,都没发现她的踪迹。”
“要我说,她就是被人陷害的。那姑娘的汤我也喝过,美味得真是上天入地,根本不需要耍这种下作手段。”
“冯师傅的排名我可记着呢,一直都在那姑娘之下,就算要害也轮不着他。再说了,比试过程中,不是说司膳大人一直看着吗,绝对不会是她。”
众说纷纭,但
每个人都已相信文芜的清白。
“殿下,已让人放出消息了。不用一日,整个京都的小老百姓都会相信夫人的清白。”长鸣抱拳低语。
沉时桢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她都跟那游侠有牵连。”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下,想要证明文芜的清白,就只能是暂时将脏水泼到一个人身上,争取一些时间。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游侠是为了夫人被抓的。如果让夫人知道此等流言是殿下授意,恐怕不能接受啊。”长鸣嗓音越说越低。
沉时桢冷眸一抬,正好就看到长鸣那蹙眉胆怯的样子。
“你以为本王不了解她?”
文芜的性子他比谁都了解,可是这里是周馥国。
他如果动用人脉,寻求官吏的辅助,绝对会被聂蔺洲那小人拿来大做文章。
若是单纯这么被污蔑也就罢了,但如今他这么做是为了保住文芜。加上这一层关系,一切就变得大不相同。
早先在京都,雪妃一族就曾在殿上说他跟文芜之间不清不楚。如果此时他在周馥国维护文芜的事传到父皇耳中,当初的流言蜚语或许就成了父皇心中就别有意味了。
阿竹跟菊儿在
这几月内容貌也微微发生了变化,别说是赵隐这等精通骨相的人,就是常人看了都觉得他们三人肖像。
父皇阅人无数,若是让他看到阿竹兄妹二人,很多事情在他心里都会变。
皇家不会容许民间女子为妃,那孩子也是乡野出来的粗鄙之人。一旦父皇不承认他们母子三人,就只有一种做法。
让他们永远消失。
为了保住文芜,沉时桢不能求助任何人,那只能利用人言了。
“让你盯着林瑶,她近日可有什么动向?”沉时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从犯人这里着手。
长鸣眼神一明,低声道:“自从汤羹大赛结束,她就一直子啊家中照顾双亲。除了去过府衙举报之外,那就只有家跟药材铺,可是就在今早她去了一个地方。”
沉时桢冷笑摇头:“知道文芜清白,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这个女人对文芜的恨意,或许比他想象中要深得多。
“殿下怎的不问问她去了哪里?”长鸣挑了挑眉,他辛苦查到的一切,居然就这么被忽视了。
沉时桢轻轻抿了一口茶,悠然道:“本王知道她会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