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湛的手艺必然是集百家之长,不会只有一人独创。文芜的师父有很多,但真正给她留下这菜谱的只有一个。
“家师已然过世,生前就隐姓埋名。民女不能透露,望太子妃恕罪。”文芜不想将任何人再牵连进来。
其实师父是哪国人,她自己也不知道。与其再多说让蓉太子妃牵挂,倒不如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先前蓉太子妃因为糕点上的一片图腾,就怀疑本王夫人是梦殷国人。如今她做出了太子妃的家乡风味,想来她与你应该是同乡才是。”沉时桢冷不防开口。
蓉太子妃脸色又是发白,身子轻/颤,如被箭射中的一只兔子。她的眼神别到了一边,忽而也是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膳食天下各有不同,但也都有异曲同工之处。无论雕花调味火候,甚至主食配料的搭配都有不同而又相同的之处。”文芜低声轻语,相对温和一些。
“如果仅凭一点雕花就认定一人的出身,那民女若以彼岸花为雕饰,岂不是来自阴曹地府了。”
这话听着诡异,但却言简意赅。
蓉太子妃如吞了石子,哽住了喉。
“这碗面还请太子妃
趁热吃吧,那牛骨汤乃温补之物,最适合应对着转凉了的气候。”文芜微微颔首,给了沉时桢一个眼神。
沉时桢不发一语,转身就走,任由她跟在身后离开。
两人/大大方方地来,也畅通无阻地走。
“这期间司徒太子都没有露面,想来也是知道蓉太子妃在这几天里的所作所为了。”文芜看着宫外的街道,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是稍微落了些。
既然太子殿下知情,以后就不会再让蓉太子妃胡来。
“他在你第一步被捕入狱的时候,或许就已经知情了。但他不忍心怪罪,也不想你受委屈,所以才一直犹豫不定。”沉时桢面色深沉,双手已是不自觉紧握。
要不是司徒襄做事拖泥带水,文芜又怎需要忍受那么多日的牢狱之苦。如果不是长鸣收到了狱中的来信,可能现在他都还在想办法寻找文芜的踪迹。
“面对心爱之人,难免会优柔寡断些。如果换做是我害了人,你肯定也会从中周旋,而不是直接将我拿下。”文芜瞧见了他略微紧握的手,也是轻轻将掌心轻覆其上。
温润细滑之感传来,沉时桢也是一怔。
“此事就这
么算了吧,我也没受什么伤。蓉太子妃也是遭人蛊惑,才会走上这一条错路,其实她也是被利用了。”文芜并不憎恨蓉太子妃,她清楚这背后怂恿的人是谁。
沉时桢轻握柔夷,也是轻叹摇头:“你终究还是容易心软,当时我就该去见司徒太子,将此事摊开与他说清楚。”
省得那位太子为了不责怪自家夫人,又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让蓉太子妃得了纵容,又生邪心。
文芜只是轻笑没有作答。
既然司徒太子已知晓一切,并且方才他们入宫时没有现身,显然就是在躲。东宫之中,司徒襄不想见的人,除了皇上之外,那还真就是说不见就不见。
沉时桢只能是吃闭门羹,除非他敢硬闯。
“此地的事都已解决得差不多了,菊儿经过两日的调养也是恢复了几分元气。明日我们就启程离开吧,是非之地,再逗留绝没有好处。”沉时桢已是打定了主意。
他心中总有种预感,蓉太子妃不会这么轻易罢手。哪怕吃到了地道的美食,她也会认为这是文芜故意设下的障眼法,就是为了掩盖真实身份。
只要她还见林瑶,那女人又煽风点火,依
旧还会节外生枝。
离开是最好的规避之法。
文芜也没说什么,这地方她早就不想呆了。阿竹每日被困在使者府里,整个人也都憋闷得难受。菊儿在此得不到赵神医的医治,身子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出现别的毛病。
还有金女侠,她与那些劫匪厮杀,身上肯定伤得不轻。她也必须要快些赶回京都才行,不然金女侠举目无亲,无人关照之下会很凄凉。
翌日清晨,沉时桢备好马车,带上文芜母子三人就是要走。
至于这里的祭祀,还有月龙山上的一切,他都不想再管了。梦殷国的相关琐事,从此一刀两断最好。
“幽王殿下留步!”
就在要启程时,一队官兵手持长q
而来,将他们的去路拦住。
沉时桢冷眸微微凝聚。
他认得这些官兵,是出自宫廷禁卫。能调动这些人的,只有当今的周馥帝王。
“幽王殿下,昨日蓉太子妃突然见红,御医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禁军侍卫长高声说道,“而太子妃所食用之物中,就有尊夫人所做膳食,还请二位进宫配合调查。”
文芜目中微微一动,掀帘而起:“太
子妃是什么时候见红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