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朝之日,万民相迎。锣鼓喧天,爆竹震耳,百姓们的手臂上各个系着红色丝结,高声喊着恭迎幽王。
“真不知什么时候,你的名声都变得这般好了。”文芜听得外面的动静,也是想起以前沉时桢失忆时的那段日子。
当时街坊邻居都说幽王殿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但自己凶残暴佞,还纵容手下欺男霸女。仗着有兵权在手,就将那些残害的百姓说成是反贼刁民。
这流言她走遍大江南北都有听说过一些,真没想到沉时桢居然还有受百姓爱戴的时候。
“我的名声一直都不差,只是有些小人喜欢在背后煽风点火罢了。”沉时桢也听过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但是他从来没有澄清过,也没有命人去查那些放出那些话的人。
“战功在身,无论如何被造谣都只是一句空话。当年的斩杀蛮夷上将十八人,这是得镇国将军亲口承认的。”
只要有镇国将军的金口玉言,百姓们怎么讹传都无妨,说来说去都会说回他的战功上,一切谎言都会不攻自破。
文芜也是恍然明白了一些东西。
难怪他的名声这么差,皇上还不给他正名,原来是根本不
需要多费心思。
“恭迎幽王殿下!”
马车停下,众人高呼。
说话间,马车已是来到了宫门内,群臣已在等候。
沉时桢下了马车,眼前出现的人让他略微心惊。
朝中一品大员皆在此处等候,其余的人也都是朝廷六部的重臣,甚至还有父皇。
“儿臣参见父皇!”沉时桢跪地抱拳,但还没等身子下去,一双手就已是搀扶住了他。
“皇儿一路辛苦,就不必多礼了。”皇上面带春风,眼眸中的喜悦已是显而易见。
“父皇已为你设下洗尘宴,太后也已在宴席中。诸位大臣也都念你立下大功,前来为你恭贺。”
沉时桢脸色忽然有些异样,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皇儿可是身子不舒服?”皇上也瞧出了那面色异样。
这时,他才注意到那宽敞的马车上似是还有人。
“父皇,车中还载着三个人。他们舟车劳顿,身子多有不适这才没下车给父皇行礼。”沉时桢连忙抱拳赔罪。
“其中一人则是为蓉太子妃安胎的文氏,儿臣受到司徒太子密信,得知蓉太子妃身子抱恙。所以儿臣应了司徒太子的请求,将文氏一同带
到了周馥国。”
这个解释没有任何漏洞,沉时桢相信就算父皇命人前去周馥国找司徒襄求证,他也会为自己圆谎。
“原来如此。”皇上捻须点头,但眼中的笑意已然消失了一半,“文姑娘有功劳有苦劳,若不舒服就请御医前来诊治,若好些了就一同在宴席上用膳吧。”
群臣也是纷纷附和起来,各个嚷着要不醉不归。
就在这热闹的氛围下,气氛也缓和了很多。沉时桢暗暗松了一口气,给长鸣使了个眼色。
长鸣会意,架着马车就往长公主的宫殿去。
这个节骨眼上,只有长公主才能保得了文芜。先前皇后险些被雪妃陷害,此时已是需要避嫌。
马车外的一切,文芜听得一清二楚,心弦已是紧绷。
这一场洗尘宴她是绝对不能赴宴的,高门贵府出身的朝臣们,怎么能跟她同席。
而且她带着两个孩子,跟沉时桢在周馥国同住使者府。那有心人定要拿此事来做文章,要是问了一些尖锐话语,她稍微答错一个字那后果不堪设想。
长公主已去赴宴,此偏殿就只有文芜母子三人在。
此处难得清净,阿竹跟菊儿整车劳顿也都
累了。宫女便领着两人到一处去休息,文芜则在院中坐着。
回到本国还是感觉到一丝自在,但是眼下又面临着一个难题。
方才在马车外,她亲耳听见沉时桢说起自己,也明显听出来皇上在说到自己时,语气之间的变化。
亲王与平民同乘一辆马车,这其中关系难免不让人多想,尤其是沉时桢还可能是未来储君。
如果他真的跟皇上请求赐婚,要么他失去储君之位,要么她跟阿竹菊儿远走他乡,永不再见沉时桢。
情况再糟糕一些,可能她们三人都要去阴曹地府。
门第之间依旧是天堑。
“走,随我赴宴。”
就在文芜凝望远方,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只宽厚的手就已是牵起她往外走。
“赴宴!”文芜心中一惊,那朝臣众多,妃嫔满座的地方,她怎么能去。
沉时桢一言不发,只是牵着文芜走。
他的力气很大,就是习武之人都挣脱不开,何必说文芜。
就这么半拉半拽,两人也是踏入了大殿正厅。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