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府的客房向来都没有人住,文芜也从未见沉时桢留宿过任何人。就连那紫玉县主来做客说要小住,最后也都被无情赶走。
怎的如今他对孙竹珉反倒如此大方了?
“那可真太好了,我娘前几日偶遇了一个发小,本来想说在她那住的。但人家是一大家子住着,我们也怪不方便。有了幽王府,也就不用愁了。”孙竹珉眉开眼笑。
得了沉时桢的同意,他也开开心心回家复命去了。
“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长鸣说,这几日我会入宫去处理一些公务。”沉时桢暗暗叹息,有些不舍得看着文芜。
“殿下这是能者多劳,皇上有任务给你,该要开心才是。别哪天做了闲散王爷,再来后悔可没用。”文芜给他推拿着肩膀,轻声安慰着这整日忙活的大男孩。
没有沉时桢在幽王府,孙竹珉母子也都越发放开了,真就当自己家一样,四处乱转。
“这可是上好的西府海棠花啊!以前都是在书上见过,没想到竟是见着活的了!”孙大娘满目喜色,看着那鲜艳的海棠花,嘴角都飞到了天上。
孙竹珉轻笑一声:“幽王府中什么奇花异草都有
,娘你还是回屋歇歇吧。早上你才随着人家去西苑听了一早上的戏文,可别累着。”
“坐着听戏有什么累得,别拦我,我要接着看花。”孙大娘别开儿子的手,绕到另一处院落去了。
文芜见着孙大娘开心,也是不禁笑了出来。
“西苑?”梅儿眼中露出了几分狐疑,“怎的会是在西苑。”
听见这疑惑的嘀咕,文芜也不禁问道:“西苑是京都的一个小戏班子,许多妇人跟乡民都喜欢往那里去,怎的了?”
梅儿看了一眼那远走的母子,扯着文芜的袖子将她带到一边:“今早我跟阿竹也去西苑那玩了,但是当家花旦生了病,当天并没有开班啊。”
文芜一怔,低声问道:“花旦生病,那不是有其他戏文可唱吗,怎么会不开班?”
临时改戏的戏班子也不少,愿意听就听,不愿意的也可退钱走人,这并不稀奇。
“但是西苑也没改戏文,只说就趁着今日歇息了,我跟阿竹还是被赶出来的。”梅儿的眼里浮出了一丝不悦。
文芜眉头微微拧起。
如果西苑没有开班,那孙大娘怎会在那里听了一早上的戏?孙竹珉来京都也有些
时候了,为了伺候好母亲绝对也打听了可以玩乐的地方,绝不会认错西苑。
“文姨,那孙大娘在说谎!”梅儿警惕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到底他们是周馥国人,说不好会有什么别的心思,文姨你可当心了。”
文芜默然不语。
对这些异国人,她确实已经如惊弓之鸟。
是夜,文芜让阿竹梅儿早些休息,自己也早早回了房间。
“站住!”
长鸣的低呼响起,伴随着几分警告。
屋内的文芜正要吹灯,听到这动静也是停下了动作。
“我找文姐有事,你要不放心就在门口看着,我说几句话就走。”
孙竹珉的嗓音很平静。
“夜深了,夫人也要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长鸣冷声低语,毫不客气。
“长鸣大哥不必担心,文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在那些狗官手里了。要有半点害她的心思,就叫我天打雷劈!”孙竹珉朗声高语。
“长鸣,让他进来吧。”文芜了解长鸣的性子,如果她不放话,他绝对不会让孙竹珉进来。
两人说不定要发生争执,为避免无事生非,还是早些将事情解决。
“文
姐,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孙竹珉站在门外微微低头,“但我也只能等到娘休息了才能来。”
文芜心中一动,难道孙竹珉已知西苑戏班子的事了?
“前几日,我看见娘的发小交给她一张食谱。上面的东西我看不懂,但是那发小似是做不出上面的菜,急得焦头烂额。”孙竹珉脸色凝重。
“娘为了帮她的发小,这几日都是偷偷出门,说是去西苑听戏,其实是暗中在帮发小寻求厨子做菜。”
忽而,文芜恍然大悟。
原来孙大娘是为了这个再找借口,所以西苑没开班她也并不知情。
“娘寻了这么多日也没音讯,可见是走投无路了。她忧愁伤神,我也是能感觉得到,如今实在无法了才想找文姐帮帮忙。”孙竹珉取出了那张食谱。
那食谱已被揉得不成样子,文芜摊开一看,目中狐疑。
“鸡肉配鱼肉,酱油配上香菜,这搭配怎的如此古怪。”
混合两种肉的做法不是没有,但是陆地上的鸡和海里游的鱼,这搭配可前所未见。
“若是不古怪,也不至于劳烦文姐你了。”孙竹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