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都有规定不能去的禁/地,皇子的外宅更不必说。
如果不小心擅闯了地方,那可是真要人头落地。
文芜相信这府中任何一个下人都知道二皇子的书房在什么地方,也都绝对不会往那里去。
但是刚才镜娘只是抽泣,并未哭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分明就是故意往那里跑的。
“她这是用命在冒险。”文芜望着那灯火通明之处,眼眸微微闪着一点颤动的光。
沉时桢垂眸望着她的神色,察觉到其中有些担忧。
“担心就过去看看吧。”沉时桢甩袖往那书房的地方去。
文芜心中一惊,连忙牵住他:“二皇子虽说是你的皇弟,但他也有皇上单独吩咐的差事。你要是去了,怕是要被他弹劾上去。”
既然二皇子已想着夺位,那他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付沉时桢的机会。
“皇兄在皇弟的寿宴上喝多了找不着路,也能弹劾吗?”沉时桢轻挑眉毛,露出一抹难得的俏皮。
文芜也是眼前一亮,她怎的没想到找这样的借口。
“那宴席上朝臣觥筹交错,但是没有人敢给皇子劝酒,谁也不知道我究竟喝了多少。就是喝醉了,也没人敢
说我喝得少。”沉时桢步伐轻快,带着文芜往书房直直走去。
铁甲长q在灯笼下映耀出一种锐利的光,禁卫军看到来人,眸中闪出杀气。但看清来人后,各个都是抱拳颔首。
“不必行礼了。”沉时桢抬手制止,看着书房紧闭的大门,里面的烛火还在摇曳。
他带着文芜走上台阶,静静站在那门外。
禁卫军面面相觑一阵后也都缄口不言,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二皇子,您的身形真乃天生的武将。若不是如今天下太平,您定是镇/压一方的霸主。”
女子清甜嗓音传出,带着魅惑。
“父皇不曾给过我领兵的机会,就算天下大乱,那冲在前头的也不是我。”沉慕容语声沉重,隐约含/着不满。
文芜看了一眼沉时桢,但见他冷眸深沉,面如石像。
她本想说自己没看错人,镜娘就是在演戏。但见沉时桢这幅模样,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这对话听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怎的他忽而严肃了。
“时势造英雄,真到了兵荒马乱的时候,别说骁勇善战的皇子,就是那江湖游侠只怕都要封个校尉呢。二皇子,您穿上铠甲的样子,一定
是大将之风!”镜娘轻笑道,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期待。
沉慕容眸光一抬,眉梢高高扬起:“你真这么觉得?”
他常年习武,就是为了在起了武事之后能一举成名,让父皇和天下人刮目相看。但他一直没有等到这个机会,那围猎时也没得到任何夸赞,渐渐地他都有些失望了。
如今美人一语,恍然就如天降甘露。
“我朝仅有两位武艺突出的皇子,一位就是二皇子您,另一位便是幽王殿下。”镜娘轻柔低语,“民女愚见,二皇子定能跟幽王殿下平分秋色。”
沉慕容那扬起的嘴角忽而僵住了,沉声道:“平分秋色?”
“自然是的。”镜娘上前轻轻抚着二皇子的肩头,“只要二皇子避其锋芒,总有一天让全天下人刮目相看!”
沉慕容那阴冷的面容越发深沉,他别开那抚/摸着自己肩头的手,起身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为何是平分秋色,你就不认为我在他之上!”
这语气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威逼。
门外的沉时桢和文芜也都是眸中一动,呼吸都是小心了些。
虽说这里是皇子府,但若闹出什么事绝对会流传出去。那宴席
外面坐着的人可不都是正人君子,有些可能是其他皇子派来的细作。
但沉时桢担心的不是这些,他希望二皇弟不要乱来,不然皇家颜面就要被他折损了。
“二皇子息怒。”镜娘俯身/下跪,眼中又是水润,“民女只是常在外听说幽王殿下文武双绝,是本朝顶天了的皇子。若是失言冲/撞了二皇子,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沉慕容心中含怒,但见镜娘这般楚楚可怜,又是有些不忍。
他甩袖坐下,冷道:“除此之外,你还听说了什么?”
民间流言虽然有些虚妄,但大多也都反映着一个人的口碑和名望。
“民女还听说幽王殿下是唯一握有兵权的皇子,禁卫军中就是不属于他的人也都对他马首是瞻。还说,若是幽王殿下不造/反,那皇位就是他的。”镜娘颤/抖低语。
砰呲!
茶杯摔裂在地,沉慕容眸中火光已是压抑不住。
“但凡我是长子,何来他沉时桢如此嚣张!”
怒吼之声就是隔着一扇门也很清晰。
文芜默不作声,原来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