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抹轻纱飘然而去,文芜想追但身上已没有任何力气。
“你是梦殷先帝与前圣女所生的天圣之女!这是你的宿命!”
街角尽头传来一阵回荡,文芜的耳中嗡嗡作响。
“文芜!你怎么了!”
远处那暗火冲来,紫色衣袍飞速闪动着。
文芜看到眼前来人,深深松了一口气。
“殿下,我看到林瑶了,快追。”文芜看着那街道深暗的地方,她能感觉到额上的汗顺着面庞滑/落。
沉时桢眸光一动,看着那黑暗深长的街道尽头,冷喝道:“追!”
马蹄声响,长鸣已是挥动马鞭,冲/进了那街道的深黑之中。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沉时桢将文芜抱起,触手之处尽是冰冷。
回到幽王府,他也来不及去请赵隐,只将府上的御医招来给文芜看诊。
在接触到床榻的一瞬间,文芜沉沉睡去,丝毫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
“殿下,夫人这是心神遭到了严重的摧残,才至于这般神志不清,虚弱沉眠。”御医蹙眉抱拳,脸色已是愁苦得骤缩在一起。
沉时桢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一丝冰冷仍然残留着。
“且上些安神香吧,让
她好好休息。”沉时桢看到那御医的神色,也知道他没有什么办法。再者说了,文芜没有任何外伤内伤,要开方子也有些不妥。
御医点了点头,抱拳领命而去。
回想到文芜那虚弱的面容,沉时桢剑眉亦是拧成了一座小山。
他推开房门而入,坐在那床榻边。
但见文芜的发丝贴在额上,一点晶莹汗液还未退散。她的眉头还在微微蹙着,似是在睡梦中都不安心。
“没想到长鸣就离开了那么一时半会,你就出了这样的事。”沉时桢心中内疚,抬手拂去文芜额上的发丝,轻轻/揉开她的眉心。
不过好在额头的地方,已是恢复了些温度。
忽而,文芜浑身一颤,双眸猛然睁开。
“别怕,这里是幽王府。”沉时桢见她目中惊慌,连忙出声安抚。
这才过了不到一炷香,没想到她居然已经醒了。
“林瑶,我看到林瑶了!”文芜惊慌坐起,眼眸中还在震颤。
沉时桢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拍着背脊,低声道:“我已经让长鸣去追了,他骑着快马一定能追到。”
在这拍抚中,他都能感觉到怀中人剧烈的心跳。
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至于让她惊惶成这样。
他认识的文芜向来处事不惊,无论是遇到聂蔺洲这等小人的欺辱,还是流/氓混混的骚扰。哪怕在皇宫大内,遇到雪妃这等宠妃的威逼利诱,她也从未有过慌乱。
可是现在,缩在他怀里的人就像是从霜雪中逃出来的兔子。
“那枚令牌在哪里?”文芜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让自己害怕的时候。
沉时桢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也是回了自己的书房,将那令牌取过来:“你交给我之后我就一直收着,怎么你想起要这个了?”
文芜不语,只是接过那令牌。
她看着上面的蛇神鹿面,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丝纹路。
忽然,一种熟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这枚令牌,或许以前是属于我的。”文芜嗓音颤动不已,她自己都险些听不出来自己在说什么。
沉时桢眸光惊动,他将那令牌夺过来:“你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这是月血教的令牌,文芜说属于她,那岂不是认了自己是月血教的人。
如果传出去,明日她就会被拖出去斩首示众!
“这令牌就算以前
不属于我,或许不久的将来也是我的。”文芜眸色暗淡,肩头已是控制不住地开始颤动。
沉时桢轻轻将她拢入怀中,想帮她将那颤/抖给消除,但他渐渐感觉到了一丝冰冷。
“我不是在说胡话,现在的我清醒得很。”文芜合上双眸,倒吸了一口凉气,尽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现在的她绝对不能惊惧,也绝对不能慌乱。
“不,你累了。”沉时桢低沉轻语,“长鸣已经将你出生的村子查到了,那些村民也都作证你是在那村里出生。父母早亡,某个远房亲戚就将你带走了。”
这就是编造出来的谎言,但此时此刻,沉时桢也没有别的选择。
只要能让文芜不要胡思乱想,让他说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文芜抬起眼眸,目中闪出了一抹光。
沉时桢心中一动,没想到真的有用,点头道:“自然是真的,长鸣还打听到那亲戚对你不好,让你当牛做马,打骂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