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形如枯槁,满面皱纹如死树的人。
文芜心惊,没想到太上皇竟是如此样貌。
“像!真的像!”太上皇那浑浊的目中恍然闪出了一丝晶莹,“没想到,朕在有生之年居然真寻到了与她样貌相似之人!”
文芜怒目而视,眉宇之间已荡出沉沉杀气:“太上皇陛下,民女本是一介农妇,莫名被擒拿至此。这强掳百姓定不是陛下本意,不知陛下的心腹是否抗旨行事。”
太上皇浊目一瞪,神色也恍然变了。
“传说太上皇多行仁政,天下百姓和睦安康。然而民女却被暴力胁迫至此,若要让外人得知陛下的下属做了如此之事,定是有损陛下颜面。”文芜眸光如刀,冷冽中带着寒芒。
“岂有此理!”太上皇沉声怒语,“朕立即将那胁迫你的人诛杀!是谁!你且速速说来!”
文芜轻声冷笑:“将民女胁迫至此的,不就是陛下您吗!”
那新君所下的圣旨,不用说定是这位太上皇的手笔。如今他的怒容全都是伪装出来的,装得还甚是高明。
“你很聪明。”太上皇微微一怔,眯了眯眼,“比起她来,你的心思要更细腻
几分,也更胆大!”
文芜更是冷笑:“在民女被带入宫前,一群带着面具的人就和民女说什么月血教的圣女。还说我这个圣女要被献给当朝新君,诞出下一代的圣女,方能护佑梦殷国天下太平。”
太上皇忽而冷眸深邃。
“陛下,当年您是遇到了和民女容颜相似的女子,但最终却失去了她,所以您才会这么着急要找人,以慰藉您相思之苦。”文芜讥诮冷笑。
且不说那位圣女是不是她的生母,这皇宫大内四面都是墙,就这还能让人从他这个一国之君身边离开。
此人简直就是个无能昏君!
“你连骂朕都跟她一模一样。”太上皇沙哑嗓音中带了一丝哭腔,“老天有眼,这是垂怜朕啊!”
文芜怒火中烧,横眉而起:“住口!你这个昏君不配垂怜!”
一语在殿中回荡。
太上皇目中一瞪,看着阶下的女人,眼中满是诧异。
“邪教之说不过谋求私利而已,你身为君王不察纳雅言,反而重用方士巫师。天下百姓多受残害,身为天子你当为第一罪人!”文芜怒声冷喝。
太上皇身子猛然哆嗦,禁不住退后了几步,跌坐在了殿上
。
“月血教的圣女如何得来,难道先帝也曾临幸过更早的圣女吗?不就是任凭月血教空口胡言乱语!”文芜冷声再起,“陛下分明就是见色起意,任由月血教搬弄是非!”
她在救菊儿的时候,仔细看过山洞内的圣女神像,虽然年久失修,但轮廓依稀可见。
光是雕琢出来的石像都美妙不可方物,那真人定是宛若天上仙子。
“圣女既是承天而降,自然也会随天意而去。陛下无道,民不聊生,那圣女失踪便是天意!”文芜冷眸深邃如刀,“民女若是圣女,陛下若再想重蹈覆辙,必会再遭天谴!”
圣女失踪,月血教的谎言被戳穿才会被太上皇废弃,令启用其他教派。如今再次重用月血教,无非也就是他们将自己的样貌画像交给了眼前的人。
这位太上皇看到她和圣女容貌相近,自然就又起了贪念。但是他身为太上皇,绝对不能表露自己的贪念,只能重新任用月血教,再将当年的圣女与帝王必须结合的邪门歪理搬出来。
“你怎会知道这些!”太上皇身子颤/抖,眼眸中更是瞪出诧异。
他看着文芜的眼神中,略带了三分恐惧
。
“陛下不是相信天命吗,民女若是那圣女转世,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稀奇?”文芜眸光暗动,清楚看到了那太上皇眼中的害怕。
“不可能!鬼神之说不过是舆论流言罢了!”太上皇猛然甩袖,“朕当年和月血教主约定好了,只要他让父皇立朕为太子,朕定帮他将月血教发扬光大!”
文芜目中一动。
“只要朕与圣女相合便是天命所归,当时圣女已是朕的人,那老东西才册封了朕为太子!”太上皇目中恍然颤动,语声也越发得颤/抖。
此言一处,文芜也就明白了。
原来圣女当初被送入宫中,并不是她第一次被献给新君,而是在这之前就已经遭遇了不幸之事。
这也难怪为什么圣女要被下药被送入宫,她早知自己是个傀儡。
“她生下了一个公主,那日的天象乃是月圆正盛。”太上皇呢喃着自言自语,已是有些魔怔。
“教主说此天象中诞生的人,将来必会弑父。朕不相信,力排众议坚持将她们母子留在了深宫之中,谁知竟有小人作祟!”
文芜细细听着,但听到此处,他居然不说了。
“你怎会朕和月血教的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