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乃庄严肃穆之地,除了皇上,谁都不能高声多语。
聂蔺洲这哀嚎痛哭,无疑就是犯了禁忌。
“皇上,微臣日夜所思不过为君分忧,私下还曾集结义军捉拿前朝余孽,邪教逆贼。不想今日竟为人所陷害,指责微臣心怀不轨!还请皇上明察!”聂蔺洲叩头点地。
沉时桢冷然抱拳,颔首道:“父皇,人证物证俱在。就算这教主憎恨聂蔺洲而说谎,那信件上的大印总不会是假的。”
各朝帝王将相都有自己的私印,专门为了传递一些私下的消息所用。那印章也都不是按照常规的阳文所篆刻,在这印章的边角各处都会有些特殊的标记。
皇上举起手中一封信,冷道:“周馥国三皇子最喜欢梅花,国师,你且看看这信的印章边角,不是有梅花印。”
高公公将那信接过,送到聂蔺洲面前。
四四方方的红章边角之处,果然有七瓣梅花。
聂蔺洲眼眸震颤,一时间哑然无声。
“国师,你不解释解释吗?”皇上冷问道。
沉时桢鹰眸深沉,如剑般的视线已打在聂蔺洲的脸上,观察着他的一切神色。
其他信件是假无妨,只要有一封
是真,就足以认定聂蔺洲通敌叛国,足以抄家问斩!
“微臣冤枉,除此之外,无话可说。”聂蔺洲咬牙高语,“如果微臣真和月血教有勾结,那为何要在京都内暗中命人绞杀!这一切,幽王殿下也是知情的!”
沉时桢眸光暗动。
“某日微臣追击一名月血教的妖女,那女子险些和文姑娘撞上。因为这一些阻碍,她心知自己逃不脱,所以自尽而亡!”聂蔺洲抬眸看着沉时桢,“幽王殿下,你一定知道此事!”
沉时桢目中毫无波澜,冷静道:“确有此事,但是你能证明那女子就是月血教中人?”
一问,聂蔺洲又是无话可说。
死无对证,时日已久也无法查清。再说了,沉时桢知道那月血教的令牌在文芜手里,那女子的尸身就算被带走,也无法查证她的身份。
“皇上,单凭这邪教教主的证词,还有这不知来历的信件,根本无法坐实微臣的罪!”聂蔺洲瞪眼不服,“梦殷私宅微臣许久未去,一直都在京都中为皇上观星,钦天监的所有官员都可作证!”
此言一出,皇上的眼眸也是微微动了。
“父皇,儿臣听此道人说,国师在多国中都有
眼线。也就是说,周馥国也有他的的人。”沉时桢见父皇动摇,立即抱拳开声。
“还请父皇暂时将聂蔺洲收押,儿臣立马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信给司徒太子,让他协助调查!”
沉时桢眼眸冷看着聂蔺洲,瞧见他神色已然惶恐。
这些亲王皇族的信件,聂蔺洲不可能只藏在一个地方。既然梦殷的私宅里有,那周馥国里定然也有!
“准!”皇上一语掷地有声。
一朝国师被羁押入大理寺,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三日后,长鸣便从周馥国快马而回,带来了证物。
“皇上,卑职前往周馥国,查了那教主所说的地址,果然就是韩上周的名字。”长鸣将房契取出,“是聂蔺洲所用化名。”
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很多亲王将相的亲笔书信。
“岂有此理!”皇上勃然大怒,冷眉怒张,“来人!立即将这小人推出午门斩首!枭首九州!”
然而在一声怒吼之后,皇上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父皇!”沉时桢眸中惊颤,“传太医!”
帝王吐血昏迷,一时间宫中的氛围都变得凶煞沉寂。
“皇上吐血昏倒了?”文芜蹙眉看着跑得满
头大汗的阿竹。
阿竹点头如dao蒜,瞪眼道:“是啊,我从国子监散学本想去看看皇上伯伯,谁知就听说了这个消息。娘,你说这会不会是跟他长久不能吃肉有关啊?”
文芜眉头微蹙,也说不好这其中有没有牵连,低语道:“走,我们入宫。”
太后赏赐的行宫令还在她手上。
深宫内殿,一阵药香弥漫着。
高公公眉头紧蹙,挥手让左右都散去,微声道:“姑娘,太医说了皇上中的乃是一种不明之毒。他们都已束手无策,您还是不要多管了,省得惹祸上/身。”
文芜冷眉轻然,将手中的一个青花瓷罐交给了高公公:“拿去御膳房,让厨子用中火炖好再送过来。”
高公公一怔,但看阿竹对他挤眉弄眼,没说什么也就去了。
不多时,那汤盅被端了回来,一阵浓郁的香气盖过了药香。
“好香。”
龙榻上传来一声低语呢喃。
高公公目中一惊,连忙上前:“皇上!您醒了!”
榻上的人迷蒙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