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红叶急转直下的冰冷态度,闻依澜琢磨着自己这是戳中他们要害了。
她裹紧了小被子,嗫嚅着说:“我要是以后都待在这儿,难免会跟他们打交道。要是一直以怨报怨,恐怕我们往后连清早取水的时间都不会好过。”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闻依澜露出一抹微笑,透着几分傻气。
红叶抬眼便想训斥她,可又一想,这小妮子看着就是个会惹是生非的,早点告诉她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算是给主子省麻烦了。
闻依澜见红叶搁下了针线,便来了精神,挺直腰背。
红叶说:“你也知道主子是出宫来养病的,我们刚来这儿的时候,本来也是落居在空山集里。那时候空山集的村口有一口大水井,我们买了村口的房子,在那儿住了几日。”
她神情蓦地一变,秀眉紧锁。“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空山集的村民陆续病倒,缠绵病榻几日后,人就没了。空山集有半数的村民都因为这种怪病而亡,百姓多愚昧,不知是谁在村子里传开,说主子是带来瘟疫的不祥灾星,风言风语的,我们招架不住,只好躲上这空山,避开他们。”
“
原来如此。”闻依澜又问:“那他们有证据吗?要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你们所为,那他们应该也拿你们没辙才对,何必怕他们?”
红叶伸出手指,毫不客气地在她的额头上用力地戳了几下,直到看见她吃痛地缩起了脖子才肯罢休。
“那些野蛮的刁民怎么可能跟你讲道理?若是他们有点脑子和良知,主子也不会待在这荒山上受苦了!”红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看你应该是没大碍了,我可不管你了。”
深夜时分,困意袭来,红叶舒展四肢后很是不耐地挥了挥手,“我去歇息了。这一天又是操忙杂务,又要看顾你,你可真是会给人添乱……”
闻依澜心虚地将脑袋缩回了被子里,等红叶走后,这才从床榻上跳下来,灰溜溜地钻进了灶屋。
她从清早昏倒之后,睡到夜里,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肚子早就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不过不进灶屋还不知道,云清和这个皇长子的起居虽然和锦衣玉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可这日子过得也太清苦了吧?
冷锅冷灶,米缸见底,翻遍了整个灶屋连块馒头都没看见,闻依澜快饿得啃木柴了!
不
知道现在把系统奖励的那两只兔子领到手宰了,能不能在她饿死之前烹饪成一道美味呢?
“你在干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闻依澜吓得把手里的锅盖一扔,砸回锅上的时候发出咚的一声重响。
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看着掀起帘子的云清和面上露出怀疑的表情,闻依澜尴尬得都能用脚趾扣出一套四合院了。
“我、我肚子饿了,来找点吃的。”闻依澜唇色苍白,两颊泛红,身上的还披着一件轻薄的外裳,蒲柳之姿像是随时都能娇弱地昏厥过去。
云清和的眼神又黯沉了几分,表情像是在斟酌她说的是真是假。
就在这时,两人都听见一阵古怪的声音响起:“咕噜噜——”
闻依澜忙用手捂上了肚子,脸上的表情既尴尬又羞愧,要是地上有缝的话她巴不得立马钻进去!
倒是云清和脸上的表情一松,冷冷淡淡地对她下指令:“出去。”
这是不让吃饭的意思吗?
闻依澜难过得厉害,饿得四肢都开始泛软,还想挣扎着跟云清和辩解几句:“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就算我闯祸惹你生气,你也不能不给我饭吃吧
?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你要是真能吃草,倒是省了很多事。”云清和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听得闻依澜满心绝望。他又喊了句:“出去。”
还从来没有挨过饿的闻依澜打算等时候晚些,再偷偷来灶屋看看,索性揉着眼睛怂怂地走了出来。
结果出来正好对上龚伯探究的眼神,闻依澜忙挤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
“龚伯,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点亮了烛火的龚伯拉开了堂屋的凳子,在上面垫了一块软蓬蓬的垫子,示意她坐过来。
左右都是睡不着,闻依澜便乖巧顺从地坐下来,纤细的手指在下巴尖儿上搔刮两下。她难为情地笑笑:“都是我不好,贸然救人,反而将你们拖下水。”
“这不怪你。”龚伯和蔼地安慰着她,“你来得仓促,所以老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有些怅惘地叹息一声,缓缓道:“其实空山集的人都很善良,主子才搬到这里的时候,村民们见他长得俊,还纷纷嚷着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只是可惜,那场瘟病让人失去理智,将矛盾的刀枪对准了主子这个外来人……或许,一切都是命
吧!”
闻依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