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澜抠抠索索地摸出几块碎银,还特意放在手里扒拉几下,数清楚了才交到了邹老板的手上。
分明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可闻依澜这举动自然大方又流畅,认真数钱的样子透着少女独有的可爱劲儿,连红叶看得都怪无语的。
邹老板拿了钱目送她们两个离开,还挂着笑的脸很快就变得面无表情,眼中带着讥讽。
“没钱就没钱呗,还虚晃一枪,老儿我还以为今天要行财运了呢!”
而走远了的红叶却是跟闻依澜抱怨:“你看你,明明能很快办完的事,你非要磨蹭。才抓两副药,都不够我那炉子熬的!”
“咱现在不是有钱了嘛!”闻依澜耐心劝道,“去镇上大一点的药房抓点好药材,不是也是为了你家主子好吗?那个邹老板,我看他就不像好人。”
红叶给予她眼神责备,“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以外貌取人?”
“这叫眼光独到!”闻依澜为自己辩护,见红叶的表情仍旧不大好看,便厚着脸皮将她半推半拉到镇里热街上一家规模看起来很大的药房。
药房的牌匾上写着的仁合药房看起来让闻依澜觉得还怪亲切的。
柜台里头一看就上了年纪的老人眯着眼睛正
端详着新到的药材,见有客人来,便揉了揉太阳穴,不冷不淡地敲了敲柜台桌子。
“二位是看病,还是抓药啊?”
两包抓好的药往这老人家的面前一放,闻依澜的手在药包上面轻轻拍了怕,软声求道:“先生,我家阿姐不经事,抓错了几味药,想从贵店里补些回来,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
老先生看也不看她们两个,手一伸,“把药方拿来吧。”
红叶越看越觉得此人态度不佳,难以信赖,几番想催着闻依澜离开,都被闻依澜安抚下来。
“摆明了就是店大欺客嘛!”
闻依澜露出无奈的表情,“好姐姐,你还想不想治好我夫君的病啦?”
这句话简直就是控制红叶的大杀器,只要一问,红叶就会乖乖服软。
药已经摊开在眼前,老人拿着药方端详片刻,又低头抓起那些药闻了闻,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说不上难看,但也说不上多好看。
闻依澜看出点端倪,小声问道:“老先生,这药有什么不对吗?”
只见这位老先生把药方单子摊开放在了柜台上,吸了口气,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药方和药对得上,没什么错。就是这药……”
红叶一听,有些紧
张地凑上前,忙追问:“这药怎么了?药性不好吗?还是会伤身?”
“这些药啊,”老先生看她们两个都是乡下来的小姑娘,对药材之事应该不大了解,语气也跟着缓和不少。“都是些陈年的药材,放旧了发潮,上面生出了霉点。”
闻依澜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如此!便宜没好货啊。
“红叶姐姐,你怎么这么容易被糊弄啊?”
偏偏红叶还不信邪,学着老先生的样子拿起药材,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什么霉点,郁闷道:“哪有什么发潮霉点?我怎么没看到?”
“都已经晒过了,你自然看不出来。”老先生将药材丢回了纸包里,板起脸刚想说教说教,却见红叶脸上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便又将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闻依澜憋着笑,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宽慰道:“好啦好啦,以前也是情势所迫,以后不与那邹老板再打交道就是了!”
红叶也是性子冲,转身就打算去找那邹老板理论。
闻依澜侧身一挡,伸手拦下,“算了,你若是找他麻烦,他说不定还要拿钱说事。忍忍便过去了,这遭就当吃亏买教训了。”
别看红叶年纪长了闻依澜
几岁,可到底是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长大,以至于性子单纯得像白开水一样。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有勇气在第一天就跟自家主子的小夫人起冲突的?
就不怕她闻依澜是个性子恶劣的女人吗?
放旧的药自然是不能再用了,闻依澜便做主,从这间药房里一次性把云清和大半个月要喝的药都抓了个齐全。
她看着自己才赚的银子如流水一样花了出去,隐隐感觉到了肉痛。但是她又从另外一个刁钻的角度想:云清和在喝这种苦得要人命的中药,脸会不会也变成皱巴巴的样子?
不行,这种场面她可一定不能错过!
红叶拿到了新抓好的药之后,一回头就看见闻依澜笑得古怪。
想想也是,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被她这么糟蹋,换成别人早就生气了。红叶难为情地抓了抓耳朵,抛下一句:“走吧,你不是想吃烧鸡吗?”就先一步离开药房了。
闻依澜回神后,得寸进尺地嚷嚷:“还要桂云坊的点心、点心!”
这个请求当然是被红叶无情地拒绝了:“你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