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澜和医馆内的人都纷纷往门外看去,见到那匹马的时候,闻依澜想着,这马看起来真是眼熟。
结果下一刻,就从马车里面跳下来一名男子的身影,他抬头对着门口的闻依澜和煦一笑,不知道有多少人发出惊叹声。
“哇!他是谁家的公子啊?长得真俊!”
“这你都看不出来?那是廖家的公子廖敬秋,就是之前一直在镇上疯疯癫癫出没的那个。”
“不是吧?!竟然会是他?!”
“听说自从接管了廖家的家业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宁肃正经,厉害得很!”
“难不成,以前的痴傻真是装出来的?”
各种猜测不断,听得闻依澜想捂嘴发笑。
正巧这个时候云清和从落塌的病房里走出来,便看见廖敬秋从马车上下来,直奔闻依澜而去。
不知怎的,云清和顿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吃了颗柠檬那么酸涩。
“听说你要走,我专门来为你送行。”
廖敬秋说这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一见到了闻依澜,便将包裹递给了她。
闻依澜却并没有接。她盈盈笑道:“我还以为,廖家那笔烂账,能缠你好些年呢!”
“你
这话里有话啊。”廖敬秋晃了晃手里的包裹,将它放在了医馆的柜台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四周都是人,闻依澜也不好说些什么,她只是对廖敬秋唤了一句:“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
“嗯。”廖敬秋抱着手臂,目送着闻依澜拐进了医馆侧门。他目光无意一瞥,转头对上了老大夫的视线,心里蓦地漏了一拍子。
“大夫,不知道闻姑娘夫君的病情如何?”
不管廖敬秋正不正经,老大夫都对这个人并不待见。他抬眼扫了廖敬秋一眼,不耐烦道:“你个外人,问这些干什么?”
“自然是关心……”
“廖公子自然是关心我的身体如何。”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廖敬秋身体一僵,他撇头一观望,正好对上了那双清澈冷冽的眼眸。
他像是一汪幽潭,更如万丈深渊,就那么静静地凝望着他。
廖敬秋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沉默的狼兽盯上了。
“咳、咳咳!”云清和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病得好生娇弱,我见犹怜。
云清和在男子当中,的确算是阴柔好看的那一型。他只不过是轻轻地看了廖敬秋一眼,后者就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被勾跑了
。
不对劲!这可不对劲!
他明明是个男人……
云倾和却并无所觉,仍旧怀揣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敌意,抬眼看向廖敬秋。“依在下拙见,廖公子总不能是担心我家夫人的安危吧?”
这一言,直接戳破了廖敬秋心里的那层心虚。
他打着哈哈笑道:“这当然是,不过,闻姑娘帮我许多,我关心一下你……你们,也是理所当然啊!”
廖敬秋的目光在云清和的身上不断打量,似真似假地关切道:“看阁下的气色不大好,要不要再在医馆中多休养几日?也省得闻姑娘替你担心。”
廖敬秋都不偏颇,闻依澜和云清和两个都隐晦地提及关心了下,孰料他这话听在云清和的耳朵里,那就是惦记着自家的小夫人。
莫说是云清和,这下就连老大夫也不悦地睨他,嫌弃道:“你这是在说老夫的医术奇差吗?”
一阵风迎着脑门儿扑过,廖敬秋这才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有歧义,发出了尴尬的支吾声。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夫……”
云清和冷冷地斜了他一眼,目光瞬间转到了他带来的那只包裹上。“带了什么东西来贿赂我家夫人?”
“哦,你说这个啊。”廖敬秋从柜台上拿下了包裹,作势要解开上面的疙瘩。“前些日子,我见闻姑娘尤其喜欢吃甜口的糕点,正好家里的厨娘会些手艺,所以我就叫她做好,带了些过来。这些啊,都是……”
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廖敬秋只觉手背一凉,满心的心火都在瞬间湮灭。
云清和冷淡地拒绝道:“不必大费周章了,廖公子的好意,我替夫人先谢过了。”
“不必,不必客气。”廖敬秋是一点儿都没听出云清和言语里的拒绝之意,还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便将整个包裹都塞进了云清和的怀里。
不拿不知道,等包裹真正落到手中的时候,云清和才发现,这份量还真是不轻。
闻依澜那丫头能吃得了这么多吗?她到底给廖敬秋留下了何种饕餮的形象啊?
恰好此时,闻依澜从侧室拐出来,手中也拿了一方用布料包好的东西走来,一眼望见了云清和搂着包裹的样子。
她诧异道:“廖公子,我还当你是来给我送行的,没想到这里面的东西都是送我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