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要操劳的事情太多了,闻依澜始终都没能睡个好觉,本以为到了赵靖家中,闻依澜会认床难眠,不料也不知是不是他家客房的枕头软,闻依澜几乎是头沾着枕头就睡。
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色大白。
闻依澜本来还挺不好意思的,起太晚了,连赵靖家的家仆来唤她用早饭的声音都没听着。
幸好他家的家仆也并不懈怠,见闻依澜开了客房的门,不疾不徐地端着温过的早饭进来,客客气气地对闻依澜说道:“姑娘,我们大公子临走前吩咐,不能怠慢了姑娘。今日姑娘要去哪里,我们好为姑娘准备马车。”
还要动用马车?闻依澜步行出门惯了,不好招摇,便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岂料那家仆又说:“大公子也吩咐了,若是姑娘打算去药铺的话,小人可用马车直接送您去,之后也可送您出郡城,回北丘镇。”
她分明住空山,可赵靖却只差人送她到北丘镇,看来应该是担心她的居所暴露,会牵连他家殿下。
无论如何,马车都送到跟前了,闻依澜哪有不要的道理?
她应了一声好,“你们且稍等我片刻,我收拾一下这就来。”
“是。”
草草地喝了
几口粥,洗漱一番,闻依澜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出了房门,示意家仆在前面带路。
赵家门口已然有马车等候,闻依澜自然是不会客气。
“去紫苑。”
紫苑这既是药材,又是药铺名字,妙得很。
闻依澜坐在马车上打了好几个哈欠,坐的都快发困了,还没到紫苑药铺,看来选择坐马车还真是做对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差点让闻依澜一头撞在马车的门框上。
车夫在外面喊:“姑娘,紫苑到了。”
闻依澜动如脱兔,呲溜一下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跳下马车冲着车夫挥了挥手,笑道:“你且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抓个药咱们便走。”
车夫爽朗地应道:“行嘞,您忙您的,小的我在对面候着,这儿不让停马车。”
走哪儿都有规矩,闻依澜点了点头,确认他不会走远了,这才进了紫苑。
“进药铺了。”不远处,换了一身黑衣的云清和就近找了个茶馆坐,他一早起来在赵府的门口等了许久,始终不见闻依澜人影。
这不免让云清和联想到,她在家中也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憨憨地裹着被子,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猪仔。
一旁
的黑影在心中默默腹诽:您这样,有些像尾随痴汉。
“新口味的药,不知道会不会比以前更苦。”云清和像是在问黑影,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黑影沉声劝道:“主子,良药苦口。”
“道理我都懂,只是每日浸淫在苦涩中的滋味可不好受。”云清和说着,便瞧见了两个大户小姐模样的人也进了紫苑,其中一个他看着眼熟。
“那女子,是不是赵靖的妹妹?”云清和苦思片刻,终于想起了她的身份。“她不应该在自己家中待着吗?她身旁的姑娘,又是谁?”
黑影只瞧了一眼,便认出了此人。
“主子,那是闻家闻太傅的庶长女,闻玉君。”
也本该是他真正的皇长妃。
“有趣了。”云清和的眼中迸发出精光,起身对黑影道:“去紫苑看看。”
黑影颔首:“是。”
自家主子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帮小夫人撑腰出头,反而更像是要去看热闹的。只希望闻家的姐妹可千万别打起来才是。
紫苑里,抓药的人少,排队诊脉看病的人多。
闻依澜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了药铺伙计后,得了他一句稍等,便在专门空出来的座椅上等候着。
紫苑大得很,光是
楼层就有三层,整间铺子中空,药柜从一楼摆到了三楼,一色的桐木看着整齐,排列有序。
正在闻依澜打量这儿的时候,她蓦地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熟悉的刺耳感,叫她不得不将目光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伙计,帮忙抓副药,治风寒的。”这女人还是如以前那般跋扈张扬,一开嗓,便响亮得厉害,引得不少人往她那儿看去。
也许天生便有这样的人,喜欢被目光追逐吧。
店铺里的伙计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不卑不亢地询问:“姑娘可有药方?”
“给。”闻玉君懒懒地将手里的药方一递,目光便开始在药铺里面环望着,一边看一边嘀咕着:“人这么多,早知道我便不讨这趟差事来了……”
闻依澜不想与她起冲突,便将凳子往屏风后面搬了搬,遮住了大半张脸,叫闻玉君即便是见着了她这个人,也看不清她的长相,不会找茬。
只盼着闻玉君能早些抓完药赶紧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