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澜并未在赵府多待,她只拜托了赵棠一件事。
“我出嫁后已经跟闻家闹翻了,如今是我夫君出了事,我没法子才寄住在贵府。倘若令堂令尊问起我的身份,还请赵小姐帮忙遮掩一二,不要提及我和闻家的关系。”
闻依澜恭恭敬敬地向赵棠行了一礼。
那赵棠受她大礼,十分意外,虽然不知道个中缘由,不过凭猜想也能猜到个大概。
叮嘱完这些,闻依澜在出府的时候还跟赵靖打了个照面。
“小夫人起得好早啊!不多睡会儿?”赵靖虽然出身大家,却没个正形,许是走得急了,临出府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只包子。“昨儿咱回来的时候可是快过子时了,你不犯困吗?”
闻依澜斜睨他一眼,没甚好气地道:“我在别人的府上哪能睡到日上三竿?再说了,今日还有事要办。”
说起正事,这两人不管是谁,都露出了复杂至极的神色。
“小夫人,殿下的事情急不来,你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乱了阵脚啊!”赵靖看着表面平静的闻依澜,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可闻依澜却看起来一副早有盘算的样子,冲他眯眼一笑:“你放心吧,我保证我
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为什么听她这么一说,他更加担心了?
很快,两个人分道扬镳。
闻依澜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长风阁,一进门便跟迎上门的伙计比了个手势,那伙计看了一眼,便暗搓搓地跟闻依澜对了个眼神领着她进入了一个隔音极好的隔间里。
这里还摆着一张美人榻,一看便知这里并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闻依澜在小小的茶桌前坐下,伙计很有眼色地凑上前来,给她端上了一杯茶水,随后便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她的手指刚放在茶杯的边缘,便见房门再度被人打开,长风阁的掌柜和两个面上戴着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闻依澜不紧不慢地将茶盖打开,吹了吹冒出来的烟雾,淡淡道:“你们自己坐吧。”
“不敢不敢。”掌柜的拢着手,和那两人毕恭毕敬地站在她的跟前,小心翼翼地回道:“您是主子的夫人,自然也是我们的主母,这……”
“噗——!”闻依澜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吓得自己咳嗽了好几声,整个人都快不好了。“这称呼叫得我好是显老。”
她擦拭了下嘴角边的水渍,将茶杯放
回了手边的小桌上,问道:“你们家主子眼下是个什么状况?他进了宫里,可有遭人为难?”
那两个戴着面具的人一看就是云清和手底下一等一的死士,其中一人如实道:“主子进了宫中并未遇着什么大麻烦,不过依着宫里的规矩去向皇贵妃请安时,昏厥在了场外,引了心疾发作。”
闻依澜暗暗磨牙,不自觉地开始担心了起来。
“这才是进宫的第一天啊……”她喃喃道。
屋子又不大,她嘀咕什么话都能被眼前这几人听得一清二楚。长风阁掌柜很快便按照叮嘱对闻依澜道说道:“主……夫人您尽管放心,这宫里虽然没咱们的人,不过关系都打点着呢!主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什么事,您倒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
闻依澜哼笑道:“他自己都麻烦上身了,还关心我呢?”
“……”
“他可有什么谋划?你们倒是说与我听听。”闻依澜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一眼,虽然表面上对云清和要做的事漠不关心,不过他们两个始终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不帮忙,还能怎样呢?
从代替闻玉君上了花轿的那一刻,她的
命运,就不完全由着自己做主了。
只见掌柜的递上了一封信,她接过来将信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长一串文字。
令她意外的是,这些字都是她最为熟悉的简体字,一看便知,是云清和下了功夫练出来的。
这个男人,怎么偏好注重这种细节?
闻依澜不自觉地抿起了唇角,快速将上面的内容都看罢了,最后放在了桌上,由得他们去销毁。
“我说他怎么会好心陪我一块儿去赌石?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既然这样,那我可不能错过这场好戏。”
闻依澜冲着那两个戴面具的人扬了扬下巴,使唤着他们:“一会儿咱们在他山石见面,我还有些自己的私事要去办。”
“是,夫人。”
夫人可要比主母好听多了。
闻依澜脸上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笑,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便离开了长风阁。
从她走出长风阁之后,便有人一直暗中尾随着她,也不知道哪方的势力,竟然盯上了她。
闻依澜并不是毫无察觉,她在街上的一个首饰摊子前停下了脚步,随手拿起了一只巴掌大的手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