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闻依澜的脸色不大好看,红叶便试探地问道:“怎么?那个和敬公主为难你了?我听主子说,和敬是他幼年时期唯一一个对他好的玩伴,为人单纯善良,应该不会与你为难才对。”
“她自然是不会为难我的。”闻依澜恹恹地吐出一口浊气,幽幽地睨了红叶一眼,道:“她只会嫌弃我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女人,还劝我主动跟你家主子和离呢。”
尽管闻依澜的语气平静得毫无波澜起伏,可红叶还是从她的眼神和微妙的表情变化里看出了点端倪。
这是……被挑衅后吃醋了?
红叶垂下眼眸,宽慰她道:“你抬手看看你手指上戴着的是什么东西?”
那枚代表着云清和所有权力集中的象征,而今正好端端地套在她的中指上,白玉葱似的五指细细嫩嫩,和扳指互相映衬着,显得分外漂亮。
闻依澜的那点嫉妒和不满在看见扳指的一瞬间都消散了。
她举起手在眼前看了看,最终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就跟只小狗似的,他招招手我就去了,挥挥手我就走了。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就算有了分歧,可只要他一旦示弱说几句软话,我就又巴巴地跟他好了。”
这种心情,起起伏伏的比
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她长得可爱,面容精致,便是连那一身的朴素装扮都掩盖不了她出挑的气质。这样娇俏的可人儿一委屈起来,不管男女老少,那可都是正儿八经的三观跟着五官跑,眼里心里除了心疼再也没有别的念头了。
红叶暗中叱骂几句那和敬公主,亦和闻依澜持相同看法。
“若她真是在主子面前是一个作派,背后又是另一副面孔,可见此人也颇有心机。你没同主子说吗?”
“哈!”闻依澜发出一声怪笑,听得红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扯着嘴唇,阴恻恻道:“你家主子就是个眼睛瞎的,那绿茶小白花就算是站在他面前,当着他和我的面阴阳怪气,他也只会说和敬是他的妹妹,可能是有些不懂事、叫我这个做嫂子的不要和她计较。若是说的多了,兴许还会觉得我小家子气呢!”
红叶抽了抽眼角,发出很长的一声叹:“啊?这……”的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早些年在空山集住的时候,村子里就有年轻貌美的姑娘时常用借东西的理由去跟云清和搭讪。云清和懒得应付她们,便让红叶招待。
久而久之,这些姑娘就以为红叶是个贪图当家主母之位、居心不良的小丫头
,时常当着云清和的面给她上眼药,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红叶气得半死,偏偏主子却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是叫她别和这些乡野女子斤斤计较。
后来住到了空山上,接触的人少了,当然更加分不清什么样的女人揣着什么样的心思。
见闻依澜跟自己生气着,还用手托腮,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为了帮她鼓劲儿打气,帮不上什么忙的红叶便拉起了她的手,笑着催促道:“你累不累啊?左右也是闲着,不如同我去郡城的街上走走吧?我来了几天,还没好好儿看过呢!”
原本将红叶从北丘镇上接过来,也是为了让她好好儿地在郡城里面转转,结果动乱一事闹得太大,以至于忙了几日反而把这件事给忘了。
闻依澜心里怪不好意思的,不仅没办了正事,还让红叶反过来照顾那俩孩子,她当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主母。
说走便走,闻依澜伸了个懒腰,轻笑道:“好,我陪你走走。要不要带上那两个孩子?”
红叶摇头劝道:“不用,他们感情好得很,那丫头又对外面的人和事都有警惕和抵触心理。就暂且让他们在家里待着吧,反正也有人看着不是吗?”
听到这戏谑的话语,闻依澜
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些藏匿无形却又时刻注意着他们安危的黑影死士。
叮嘱俩孩子千万不要出门之后,闻依澜便和红叶离开了宅子。
接近傍晚黄昏时分,当夏日厚重的热度缓缓消退之后,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从自家拿出了一张坐垫,往门口一放,再给烟锅点上火,手边放上一只茶杯。光是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便能看上很久,打发这段清闲的时间。
顺着人流往最热闹的街市走去,闻依澜和红叶挽着手臂,全然没有了主仆之别。
红叶本就鲜少来郡城,偶尔来上一次,见识一下这壮丽宏伟的大城风范,原本是应该新奇开心大过于害怕的。
可她一路上都注意着闻依澜的情绪,连路边花坛里盛开的凤凰花都没能多看几眼,最后还是闻依澜伸出手指突然戳在了她的侧脸上,用力别着她的脸转向了路边。
“看花,我有什么好看的?我脸上有花吗?”闻依澜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红叶就是听出了一点别扭来。
死傲娇。
她眼珠子一转,学起了闻依澜平时为了不起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