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澜为了尽快熟悉苍城的环境,是专门在各个城区踩过点的,哪条路能通往皇宫,她是知道的。
而今这轿子压根就不是往皇宫去的,闻依澜自然而然地会警惕起来。
魏莱劝道:“您别急,路虽然不是往皇宫去的,不过今日咱们的确是要回宫里头的。只不过在回宫的路上,要先见一个人。”
明知道他不会说,但是闻依澜还是下意识地问一句:“见谁?”
“等到了地方,您就知道了。”
这魏公公虽说是跟随皇帝多年的心腹,可就从闻依澜见过他的几面来判断,他不像是一个忠贞不二的人,花花心思有很多。
这样的人八面玲珑,反而更容易扩展人脉。
闻依澜在轿子里忐忑了半晌,就在她好奇究竟自己会被抬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忽然感觉轿子落了地,发出嘎达一声,一下子把昏昏欲睡的闻依澜给晃醒了。
她忙掀起了帘子看向外面,发现左右两侧的道路还是郡城内的街道,并无什么特殊的地方,只不过街上并没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所以看起来格外怪异。
魏莱在轿子外面唤她道:“太子妃,咱们到了,前面有贵人在等着您呢!
”
闻依澜嗯了一声,从轿子上走下来,一时间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她用手遮在了眼顶,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等她能看清楚眼前的路了,才发现就在她的正前方停着一辆马车,光是从赶车的仆从看来,便知道对方的身份非同一般。
闻依澜侧头问魏莱:“是谁要见我?”
“您何不自己上前去确认看看呢?”魏莱做了个请的手势,卖了个关子。
光是看见他这副德行,闻依澜便知他是存心刁难自己。
无奈下,闻依澜只好拎着裙摆走上前去,隔着数尺远便对着马车微微欠身,算是行过了礼数。
“阁下当街拦路,不知道有何请教?”
此时,一个属于男人的低沉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劳烦你走近些。”
闻依澜心中诧异,她回头看了一眼魏莱,见他一个劲儿地做请的手势,便再度往马车前靠近了些。
马车的帘子是纱帐制成,半透明的质感能让里面和外面的人都能隐约看清彼此的轮廓。
只是等闻依澜走近了,坐在马车里面的人竟直接掀起了帘子,那双精明睿智的双眼直接和闻依澜对上。
闻依澜脚步一顿,看
着眼前的男人隐约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她的记忆里应该是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的,为什么看见他的一瞬间,会有种眼熟的感觉呢?
这人究竟是谁啊?
闻依澜道:“你是……”
男人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身上有着中年男人历经波折和沧桑的气息,整个人如同是岁月沉淀的砂岩,给人一种可靠又沉稳的感觉。
“你便是大皇子流落民间时娶的女子?”这人看起来不讨厌,可是说出口的话却让闻依澜浑身都不自在。
他缓缓开口道:“一身野气,桀骜不驯,如何能安坐太子妃之位?”
“野气?”闻依澜好气又好笑,“桀骜不驯?你我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如何能判断我的为人?”
男人又道:“当你说出这句话来反驳本王时,就已经证明了本王说的话属实。”
闻依澜彻底气笑:“你是杠精吗?”
“……何为杠精?”
闻依澜正要回答,忽然意识到他的自称很特殊。“本王?你是……安王?”
在提及安王二字的时候,这个男人脸上有几分不屑和厌恶一闪而过,这些情绪并没有逃过闻依澜的眼睛。
她又喃喃道:“啊,不是啊……
”
这中年男人也不知怎么回事,耳朵还挺好,听见闻依澜的嘀咕声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转入正题。
“你可知本王在这儿等你的理由?”
闻依澜无知无畏,又因为暗地里有死士撑腰,面对气场如此强大之人,也面不改色。“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
“以你的出身背景,学识阅历,想要配得上当今的太子,恐怕很难。”男人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垂着眼睛说这话时风轻云淡。“依本王看,你今日便不用急着进宫了,本王会向圣上禀明,你已经离开了郡城不知所踪。”
这样一来,参与册立大典的人就可以换成旁人了。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威胁劲儿,闻依澜笑着磨牙:“看来你们都当我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捏了。”
她上前一步,挺直了腰背,艮啾啾地说道:“今日若是阁下能将我拦在这儿,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想来他应该是背着宫中的人做出这种事,也或者是经过了谁的授意,可闻依澜管不得那些。她原本还没拿册立大典当回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