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眯起眼睛,疑惑道:“还有谁跟闻家有大仇?近几年因为闻老匹夫站了三皇子的阵营之后,便鲜少有人敢再与他为敌。这般明目张胆的为难,明显不是一般人所为。”
忖思片刻,云王摆了摆手,示意道:“凤春,你再去探探消息,无论闻家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禀报给我。”
“老身明白。”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坦,闻依澜感觉自己全身像是被软软的棉花包裹着,身体轻盈得像是飘浮在半空中,惬意得很。
然而梦里也下了一场大雨,雨水把棉花打湿,她沉得向地面坠下,狠狠地砸在地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浑身是血的云清和半跪在地上,整个人淋着雨,全身都被打得湿透。
他好像很痛苦,一手握着剑,剑刃点在地上死死地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揪着心口处的衣服,五指凸起,骨节泛白,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缓缓抬起头时,眼神悲愤,神情哀悯,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在说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闻依澜想扑过去问问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天上突然降下了一场血雨
,将他全身都覆上了一层血水,遍地疮痍。
他们两个之间像是隔开了一道结界一样,无论闻依澜怎么走都无法接近云清和,急得心火焦焚烧。
越急越乱,最后竟是直接从梦中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两眼呆滞地望着前方,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全身的衣物都被汗水浸湿了。
等她好不容易回神,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梦。
这个梦太真实,仿佛预示了云清和的未来,让闻依澜忧伤之余又多了好几分担心。
此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原是两个面生的婢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她们见闻依澜已经醒来,都不禁露出喜色。
一人道:“姑娘终于醒了!我去禀报王爷!”
另一人搀扶着闻依澜从床榻上下来,连连催促道:“姑娘醒了就好了,可别再在床上待着了,你已经睡了足足两日了。奴婢为您洗漱后,便带您去用膳。”
闻依澜一脸懵,呆呆地任由她摆布,直到自己人被按在梳妆台前梳理着乱发时,她才发懵地问了一句:“你是谁啊?我这是在哪儿?”
“姑娘在咱们王府啊,是王爷亲自将您接回来的,还交待奴婢们好
生照顾您。”
王爷?闻依澜瞬间呆住,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镜子里的婢女,见她的确未着宫装,越发感到诧异了。
她喃喃道:“我不认识你家王爷啊……”
脑子里突然有一个人一闪而过,闻依澜很快又自我否认:“不对,小安王应该没那个本事把我从皇帝的手里救出来……”
而且昏睡时隐约听到的那个声音,有些沉暮,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
待梳洗完毕换上了新衣物后,闻依澜便被侍女带着走出了房门。
房门一打开,一股带着水气和新鲜泥土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闻依澜精神一振,低落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不少。
这宅子很大,按理来说,王府的规模不会比一般的官员府宅小,闻依澜跟着婢女在这府宅里走了很久,发现这王府的建筑布局有点像郡南的风格,婉约娴静,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府中的下人都极有教养,在她经过长廊宽院时,那些在干活儿的下人们都纷纷向她躬身行礼,明明她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却在这地方受到了极大的重视。
闻依澜颔首回礼,在走神之际忽听前面的婢女提醒道:“姑娘,到了,前面的
屋子就是。”
她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闻依澜自己走进去。
说实在的,闻依澜还从来都没有听到一个婢女管自家府里的小楼阁叫屋子的,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楼阁的门,再三确认:“是这里没错吗?”
婢女点了点头,退至一旁。
闻依澜只好撇了下头,怀揣着满腹的疑惑走进了楼阁门中。
一楼空旷,只摆了桌椅,四周也只有几只看起来好看的花瓶,空空如也,里面连只像样的花儿都没插。
看起来这地方好像就算是这儿的主人也不常来呢。
她见一楼无人,通往二楼的台阶又十分显眼,便径直走上了楼。
楼阁的二层是一处四面通风的好地方,能俯瞰整个王府的胜景。
闻依澜刚走上来,就看见先前在她进宫时拦住了她去路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圆桌前,大半个身子背对着她。
从他不停抖着腿的动作来看,内心多少是有点焦虑的。
似乎并未察觉到闻依澜的到来,他手里还盘着两只核桃,咔咔的摩擦声让气氛也显得更加焦灼。
闻依澜在他的身后站定,有意地轻咳一声,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