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能说得这么悲观,就不知你们北上打算去什么地方啊?”戚一凡给两人的酒盅都倒满了酒,话里存了打听的心思。
祝善庭倒也没有隐瞒他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将计划说了出来。
“我们打算将活物运出关去,北国的环境要比云国稍显恶劣,物资贫瘠。不管是皮革绒衣貂裘,还是干货胭脂香料,都是他们所需的宝贝。北国的贵胄从百姓身上敛财多年,想必都个个儿富的流油。”
戚一凡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夸张地称赞道:“北国人素来蛮横,祝兄有能耐跟他们打交道,想必也是有能耐的人。小王敬佩!”
“小安王客气,我只不过是在为祝家办事罢了。”祝善庭和戚一凡之间一来一往,互相寒暄,滴水不漏。
就连郁真真这么单纯的女孩子都感觉他们两个人不过是在虚假地互相客套罢了。
闻依澜没理会那两人,她用指腹在铃铛上面轻轻摩挲着,将浮尘都抹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有点点凸起的锈斑。
就在锈斑的旁边,小小地纂刻着一个“娴”字。
铃铛是两颗,一对儿的。
闻依澜忙从另一个铃铛的相同位置找去,只瞧见了被锈斑盖住
了半个字体部分,那究竟是个什么字,闻依澜对繁体字不太熟悉,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只得作罢。
“怎么样?找着了吗?”郁真真不知何时凑到了她的身边,翘着脚用牙签剔牙,任谁看这都不能是什么大家小姐该有的教养。
可闻依澜也是个散养的孩子,她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扯了扯嘴角马马虎虎地遮掩过去了:“还没有……你吃好了吗?我知道郡城里有一家玉饰店,他家打的首饰很好看,非常配你的气质。”
只要是女子,哪有不爱打扮的?
闻依澜从第一眼看见她腰间那条手工不俗的流苏腰带时,就知道郁真真尤爱这种装饰品。
“又是金银玉饰吗?”郁真真的模样看起来还有些傲慢,她懒懒中带着点不屑:“首饰我也见得多了,模样都很俗气,一般的首饰才配不上本姑娘呢!”
“真真!”祝善庭的笑脸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外人在场的话,他这个当哥哥的可能会立刻严声厉喝地教训她一番。他压低了声音带着点警告意味:“闻小姐一片好心,你别不知好歹。”
青春期少女越教训越叛逆,为免他们兄妹起争执,
闻依澜忙道:“不碍事!不碍事的~真正的性格我很喜欢,世上少有这么率真的女孩子,该当珍惜才是。”
郁真真被她夸得脸都要红了,只听闻依澜又道:“那家玉饰店啊,不一般。听说画图设计的是个貌美的女子,做手工活儿的是她的情郎。从他们手中设计出来的饰品很讨郡城里姑娘们的喜欢,你们难得来一趟,郁小姐不妨去看一看,说不定会有你喜欢的别致物件儿呢?”
被说动的郁真真眼睛都亮了,瞬间被这对情人的故事吸引。
“我要去我要去,咱们这就走吧?”
说罢,郁真真和闻依澜同时将目光投落在其他三个男人的身上。戚一凡同祝善庭对视一眼,相顾一笑。
“好吧,正好我有些正事要跟祝兄谈,你们自便。”戚一凡放在桌上的手不断轻轻敲着,连祝善庭都冲着她们微微颔首,准许了她们结伴而行。
同样单纯的郁真真便拉着闻依澜奔出了厢房,唯有卫秋不解地看着她们欢蹦乱跳地离去,满心疑惑。
女儿家的心事果然很难猜。
郁真真去玉饰店纯属好奇,至于闻依澜么,应该是在那铃铛上发现了什么痕迹,找专业的人修复一
下,或许能看出原本刻在铃铛上的是什么字。
只是令祝善庭想不通的是,这条红绳铃铛显然不属于闻依澜,可为什么她看起来对这东西如此在意呢?
其实从看到那个娴字的时候起,闻依澜便怀疑,这东西是她母亲的遗物。
祝静娴是郡南人,在出阁前编一条红绳,于铃铛上刻下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系统也不可能把一个毫无干系的物品当做奖励送给她。
这或许能说明,这是祝静娴曾经带在身边的东西,如今到了她手里,是为了让她和祝家的商队牵扯上干系。
祝家……应该就是她的母亲,祝静娴的娘家,也是在郡南生意涉猎广泛的富商大家。
闻依澜能猜得到这一点,那祝善庭多少也应该知道她的身份。
如果她娘和人私奔的那点丑事没有被祝家下令严禁不许任何人提及的话……
正往玉饰店去的闻依澜突然大大地打了个喷嚏,她突然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被抛在了脑后。
另一头,在宫里面对许多鸡毛蒜皮小事刁难的云清和接到了隼身上取下来的信之后,便一直暗暗磨着牙,胸口闷着一股暗火。
他在宫里都忙得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