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和这边来了一个古怪的客人。
起初他还以为这人是萧忱的熟客,进来之后就自己在杂货铺里面闲逛,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于是云清和的目光便从手里的账本中抬起来,幽幽地暗中盯上了此人。
过了很久之后,他从货板上取下了一只狼毫笔,拿到了柜台前向云清和询问:“店家,这笔怎么卖?”
他说的是标准的云国语,这让云清和不由得打起精神,凝眸仔细地看向他。
“你看得出这狼毫笔的价值,那你就自己开个价吧!”云清和伪装了萧忱的声音,随意地抬
了抬手,看起来很好说话。
谁料这人捏着那支笔在手里转了转,似是而非地笑了一声。
云清和心里登时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那人说道:“笔是好笔,可拥有它的老板你未必懂得它的价值。在下很好奇,你是不知道呢?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是这儿的老板呢?”
云清和眉头一蹙,还未等他开口解释,对方便拿着那支狼毫笔朝着他攻了过来!
云清和暗暗心惊。
天下武学之中,除了他喜好用扇子之外,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物件被拿来当武器。以前曾听舅舅说过判官笔
,莫非此人便是擅使判官笔的高手?
他和萧忱互换身份一事,只有鲜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此人莫非是什么人派来打探他身份的?
光是一开口便操着一口流利的云国话,就已经让云清和心起疑窦。
两人火速交手,就像是春日明媚的阳光里突然闪现的惊雷,天雷勾动地火,滚滚而来。
狼毫笔在对方的手中宛若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云清和与之交手间,衣袖都被划下了一角,可见对方内功之深厚,远在云清和之上。
偏巧对方还始终勾着唇,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笑意,令云清
和心里很不适。
甚至有些反感。
“你如果不全力以赴的话,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对方这么跟他说,“你的武器呢?拿出你的武器,跟我好好儿地打一架!”
云清和借着杂货铺凌乱的布局脱身,后退了一步,恼道:“这位客人,你想打架怕是找错地方了。”
对方哼了一声,也不再同他辩驳,抬手便是一通乱打。
在心里暗暗对萧忱说了一声抱歉,云清和从腰间抽出了那杆子只被用来当做装饰的烟锅,在顶天立地的货板上重重一敲。
这些货板便像是旋转门一样大开大
合地转动着,成为了划分两人战场的障碍。
借力之下,云清和跟此人打了个平手,在握住对方的手腕之际,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他握着的那支狼毫笔上。
笔尖的毛已经秃了。
云清和眼皮子重重地跳了跳,他撒开了手,声音比之前冷了不少。
“这笔五百两,现银还是银票?”
那人讪讪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北国通行钱庄的银票,轻飘飘地放在了桌上。正当他还想打听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姑娘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萧老板!我给你带好吃的东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