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和不紧不慢地收回了扇子,客气道:“失礼了。”
他和闻依澜怎么也没想到,偶然间闯入的小院竟然就是郁真真住的地方。
本来想一闯进来就用这儿的主人性命做要挟,逼他遮掩,这下倒是省了不少事。
闻依澜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说道:“还好住这儿的人是你,不然我们今天还未必能逃出去呢!”
郁真真不禁好奇的看着他们俩,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是刚干完坏事。
她瞅着云清和眼熟,盯着看了好半天,才嘟囔着说了一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闻依澜哭笑不得。
“啊!”郁真真突然大叫一声,“你不就是那个……”
“嘘。”云清和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郁真真连忙点头闭嘴。
她怎么也没想到,云清和这个大皇子居然会纡尊降贵地来到阳州城。
郁真真不由得向闻依澜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哼!当初说好不搭理这个男人的,结果人家追过来了,就巴巴地凑上去了。
鄙视你。
闻依澜哪能想到郁真真正在默默腹诽她自己,深思熟虑了一番,决定还是把今天的行踪老实交待了。
“真真,今天的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们保
密。要是万一被你哥和你爹发现我们来郁府的话,恐怕他们要杀人灭口。”
郁真真吓了一跳。
“有、有那么严重?你们到底做什么了?白天走的匆忙我也没来得及问,我爹他……”
闻依澜打断了她,正色道:“那就是你爹,并非别人伪装。只是郁思真不知道得了什么门路,和郡城皇宫中的权贵搭上了线,开始替人家敛财卖命。”
“什么?!”郁真真既意外又恐慌,张着嘴愣神了好一阵。
等她缓过劲儿来,便满脸满眼都充斥着愤怒。
“我就知道,那郁思真是想害死整个郁家!这种事是能随便凑热闹的吗?他就不怕把自己的性命也给搭进去吗?”
郁真真越想越气,越琢磨越觉得不可思议。
“谁给他的胆子?或许他可能少不更事,可我爹应该还不至于这么糊涂啊!”
至此,云清和再度开口:“依我拙见,令尊应该也是早有这门心思的。郁家和祝家多年交好,祝家的生意遍布郡南,而郁家则只能做些没什么竞争力的生意门路,勉强维持着富硕之家。而今有枝头可攀,能一飞冲天,谁会不心动呢?”
“这……”思及郁老爷一提到祝家就脸色不自然
的表现,郁真真着实觉得他们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可是他们又是在替谁办事呢?”
“大概,是宫里的某位皇子吧。”云清和把话说得轻飘飘,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样。“毕竟,贪官多半只贪朝廷的钱财,唯有起兵造反才需要打量的金银填充。”
短短的几句话竟是吓得郁真真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闻依澜,后者也对这些并不太懂,转而望向了云清和。
“你别吓唬她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云清和没有急着帮她说什么,反而投去一记打趣的眼神,开玩笑道:“你这是在求我吗?”
闻依澜背过身去翻了记白眼,抱着手臂直接坐在了郁真真的睡塌上。
这会儿,云清和才收敛起了笑意,正视着郁真真,问她:“你想救郁家?”
他的眼睛很漂亮,黯沉的眸色就像是一潭幽幽静池,只要望上一眼,就会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他的声音低沉却不显暗哑,清润文亮,像是有种魔力一般,能叫人乖乖听从他所说的话。
只见郁真真点了点头。
她认真地说道:“我不想让郁家毁在他们的
手里,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爹和郁思真清醒过来、不会拉着郁家上下的性命陪着他们去送死。”
“这很简单。”云清和循循善诱。“只要你肯留在郁家,一点一点地收集他们和宫中势力来往密切的证据,阻挠他们继续泥潭深陷。到时候,郁家就不会消亡,而你也会平安无事。”
“那我爹和郁思真呢?”
云清和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只要他们还未铸成大错,一切就都有转圜的余地,你明白吗?”
郁真真傻乎乎地点了点头,总感觉脑子里嗡嗡的。云清和说的话她好像听进去、又好像没听进去。
她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脑瓜子,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坐着打哈欠的闻依澜撇了撇嘴,开始心疼郁真真那个傻狍子。
亲眼目睹洗脑现场,孩子真可怜。
不过云清和说的话也有道理,郁家只有提前踩刹车才能保住整个郁家上下,要是事情不受控,那可真如身临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