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颜礼静静听着,心中无波无澜,语气却是又娇又嫉:“临北哥哥的意思是即使不喜欢,但也会听父母的话,娶春许姐姐吗?”
她扑进男人怀中,像是想要将自己藏进男人身体里,再开口时已是哽咽。
“那我呢?我算什么?”
“怎么?我倒是不知道表妹喜欢我。”
江临北将季颜礼推开,看着她清亮无一丝泪意的眼睛,心中一沉。
果然,又在装哭骗他!
“表哥不知我喜欢你?”
季颜礼捂着心口,嘴唇颤抖,顷刻间泪水便潸潸落下。
“贞洁对女子这般重要,难道在表哥眼中,我当真是那恬不知耻爬床之人?”
江临北灼热的内心一点点冷了下来,他本不是重欲之人,偏偏遇上她次次都会失去掌控。
他捻着半挂腕上的浑圆佛珠,又凶又急。
“我才回京城月余,你我之前从没见过,喜欢二字未免太假!”
“表哥不知我,怎知我也不识表哥?”
季颜礼咬紧唇瓣,眼神中尽是倔强。
“表哥十二岁父兄马革裹尸,领命出征,镇守边关十年,年前大败匈奴,签订契约,换来边关二十年平稳,边关百姓皆赞表哥战神之名。”
“十三岁险些被俘,全靠扮做女孩子,才得以脱险。”
“十六岁右臂中箭险些丧命,得神医所救,自此右臂无法长时间提剑,表哥苦练三载改换成左手使剑,武功更胜从前。”
“怎么?可还要我继续说?”
季颜礼对上江临北难以置信的眼神,有些自得的眨眨眼,眨落一排泪珠。
她怎么可能毫无准备就扮做另一个人来到京城?
江临北此时是真的觉得有些诧异,他自十二岁后便无师自通了养气功夫,便是匈奴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也不见他有丝毫表情变化。
但是现在,听着季颜礼如数家珍的将他经历过的事一项项说出来,他的心却忍不住隐隐震颤着。
他怔怔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祖父欣赏表哥的英雄事迹,便常常说与我听,久而久之即使表哥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的一颗心也牵挂在了表哥身上。”
“是以我才嫉妒春许姐姐。”
“嫉妒到将自己当做礼物送给表哥,嫉妒到便是瞧见你和她同坐一辆马车,心里便难过的想死。”
季颜礼抓过江临北的手放到自己脸颊,轻轻蹭着像是一只撒娇的猫儿,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翩飞的羽睫轻扫指侧。
“所以表哥现在还不相信我的真心吗?”
季颜礼在心里一遍遍的给自己催眠,她爱江临北是真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嫉妒柳春许。
江临北是何等精明的一个男人,若是不把自己骗过去,又如何让对方相信?
江临北感受着掌心的滑腻温凉,他知道眼前女子不是一般人,但看着女子眼中强烈到仿佛要逸散而出的爱意,一颗心禁不住的震颤。
“我不会娶你,我江家家风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眼角余光扫过季颜礼顷刻间便盈满泪珠的眸,狠心收回手,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墨黑衣物衬着他的面色,越发显得冷酷宛若煞神一般。
冷漠说道:“我的妻只能是柳春许。”
“那今日你明明可以叫下人去救我,为什么要自己跳湖?”
她痛心质问:“为什么?”
季颜礼心中早料到了男人的反应,想要让面前这个冷情冷性,杀人如麻的男人真的爱上她,光靠一具年轻肉体怎么够?
她要让江临北恨不得为她死!
这只是第一步!
季颜礼哭诉的声音越发凄惨,她忽的扬声道:“停车,我要下车!”
“祝你和春许姐姐百年好合,全是颜礼自作多情了!”
她看也不看江临北的神情,甚至没拿江临北罩在她身上的外衫,掀开马车帘,马车尚未停稳当,便径直跳下了车。
“啊!”
她紧咬下唇,压住痛呼,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半干的衣物紧紧贴在她身上,衬的她本就纤细的身影越发羸弱。
江临北透过窗,看着季颜礼越走越远的身影,神情冷漠,只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头。
‘啪’
珠链断裂,佛珠洒满车厢,江临北手中只剩两颗佛珠,一颗刻着欲,一颗刻着止。
“主子?”
车夫也被季颜礼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踌躇着要不要追上去。
“回府。”
江临北愈发冷漠的声音传来,马车才再次动了起来。
城北巷子错综复杂,深处的一个小院里,三个十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