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受不了白珩的离去,竟贸然使用化龙妙法,将她变成了”镜流语气急促。
她帮丹恒回忆过去。
又何尝不是在让自己回忆过去呢?
每每想起白珩所化孽龙是被自己亲手斩杀,镜流都几近崩溃
感受到她情绪的剧烈波动。
彦卿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掌不自觉的搭上剑柄。
若是镜流因此身犯魔阴,身为云骑骁卫,即便不敌,他也得拔剑相迎!
好在镜流竭力压制住恨意,艰难道:“你在她本该安息的时刻,犯下了无可挽回的过错!”
“我”
丹恒嘴唇微动。
想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褪鳞后的他的确忘了这些经历,并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镜流更是直接转身,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不必回应我,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饮月,我要送走这艘星槎了。”
她的背影稍显落寞。
目送镜流独自走向星槎,彦卿默默松了口气,搭在剑柄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丹恒一眼。
暗道大人的世界真难懂
丹恒也神情复杂的站在原地。
他再次踏足罗浮,本是为了与前世的自己彻底分割。
不曾想却被镜流拉着同行,又被莫名其妙一顿数落,关键还记不清前世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也难受!
星槎前。
镜流轻声道:“白珩我将你的酒壶带来了。”
“这壶原本是那人为你亲手雕琢的赠物,可他却没机会亲手送出。”
“对不起,直到最近我才找回了它,也只有将它送回你身边,我的梦魇才能平息片刻”
她说着取出个做工精美的酒葫芦,将其放入星槎。
又抬头道:“而你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做到,哪怕是斩落天上的星星,我也绝不毁诺。”
语气虽然平静。
但后方丹恒与彦卿都能听出她的坚决。
星槎启程。
向玉界门缓缓飘去。
出了玉界门,便是那无尽星空
直到星槎完全从视线中消失,镜流才转过身来,向二人道:“走吧,接下来去工造司。”
因为有造化洪炉的存在,工造司算是罗浮各处洞天中受星核影响最严重的那一批。
直到现在。
司部内仍残留有不少孽物与失控机巧。
倒不是符玄办事不周,而是罗浮现阶段的确缺乏人手。
大部分云骑军都被派去与曜青协同作战了,还得缉拿药王残党,维持各处秩序。
肃清工作只得徐徐图之。
在彦卿的带领下,再次踏足工造司的镜流望向远处被枝叶缠绕,还未完全清理干净的造化洪炉。
不免感慨:“可叹,建木苏生,孽物遍地,连工造司的重宝‘造化洪炉’都差点没保住,景元是怎么当这个将军的?”
听她教训起自家将军。
彦卿当即就不乐意了。
出言反驳道:“此事怎能怪到将军头上?”
“事发突然,听说许多匠人学徒仓促逃命,只剩一位老师傅坚守此地,多亏将军出奇兵驰援,才得以救下这造化洪炉。”
“老师傅?”镜流来了兴致,微微点头道,“轻忽性命,顽固不化,有意思倒是让我想起一位眼高于顶的故人。”
回想起那个桀骜不驯的短生种天才,又轻笑道:“呵呵,他要是目睹工造司这般狼藉,怕是会大笑仙舟人无能。”
“什么话?面对险境,珍惜生命等待云骑来援有何不对?”彦卿据理力争。
不曾想镜流反将一军:“既然如此,危难时刻云骑又在哪呢?”
“我听说是联盟的‘候补将军’率一众化外旅客拯救了此处,可不见什么云骑,莫非消息有假?”
“这”彦卿气势弱了三分。
却依旧辩解道:“罗浮洞天广阔再加上不少部队都出发配合曜青征伐,云骑也是首尾难顾,哪来那么多人手四处驻扎?”
“何况景渊将军也是云骑啊,他来了,不就代表云骑来了吗?”
镜流没再与他纠结这一话题。
而是淡笑道:“小弟弟,再来一次上回的比试如何?让我瞧瞧你引以为傲的剑术又有几分进展。”
彦卿自以为看穿了她的心思。
撇了撇嘴道:“大姐姐,你只是想借我的手把这儿打扫打扫吧?唉一个自首的犯人,真的可以提这么多要求吗?”
“怎么?上次败于我手,意识到差距,不敢再战了?”镜流反问。
“你!”彦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