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镜流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景渊的说法太过骇人听闻。
且不提四位星神助他登神,光是星神主动将凡人推上神位这一点,都远远超出了镜流的认知范围。
何况景渊还有“前科”,并未实现对她的承诺,让帝弓主动向烬灭祸祖放箭。
在镜流眼里,景渊就是个偷奸耍滑之辈,彻头彻尾的骗子,毫无信任度可言!
别说镜流了。
显龙大雩殿内的众人,乃至屏幕前的观众,都鲜有人信
警告完景渊。
镜流再次向景元道:“接下来是我们几人之间的事,将无关人等都带走吧。”
“彦卿。”
景元向彦卿示意。
回过神来的彦卿稍显遗憾,如此精彩的场面可不多见,他还想多看会儿呢!
但自家将军都发话了,即便再不愿,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带着罗刹离开。
罗刹同样如此。
跟在彦卿身后的他一步三回头,目光始终落在景渊身上。
场众人中,就属他最信景渊的“鬼话”。
很想看看景渊如何证明自己已经踏上成神之路。
但镜流态度坚决,他也不好再开口留下。
就这样。
罗刹被彦卿和一队云骑带离显龙大雩殿。
镜流又看向景渊:“你还不走?”
“云上五骁时隔数百年再度聚首,作为联盟将军,我就当个见证吧。”景渊随意道。
他并不着急向众人证明自己已经踏上成神之路。
过去无法改变,但当下弥足珍贵。
云上五骁好不容易聚首,何不趁此机会化解四人间的恩怨,让景元不必再为故友们发愁呢?
景渊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这一目的来的。
镜流信不信他无所谓。
只要景元不用再独自承受一切就好了!
见他像个狗皮膏药似得,赶都赶不走,镜流索性眼不见为净。
自顾自走到龙尊雕像前,喃喃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七百年前,我等五人便是在此地立下承诺,无论间关迢迢,都要相聚于此,共饮一杯。”
“可惜鳞渊空悬,世事蓬转,五人中有的蜕生转世,有的求死不能,有的沦为罪囚,而有的再也无法赴约了。”
“彼此情谊早已荡然无存。”
景元眉眼低垂,思绪也随着镜流的话语飘回七百年前
当时的他还不是将军。
却有好友相伴,过着快活自在的日子。
奈何时间如同白驹过隙。
如今再看,竟已物是人非
景渊将他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默默盘算着该从何处下手。
“我即将负枷受审,此去一别,或许便是永别,”镜流淡淡道,“所以在离开前,我发出邀请,邀请诸位在这初聚之地道别。”
几人间的气氛变得愈发沉重
镜流转身:“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又面向丹恒:“祸首饮月,一意孤行,擅行化龙妙法起死回生,变幻形骸,酿成大祸,有辱战士哀荣。”
“”
丹恒沉默,既茫然,又有些无辜
他此行只为与前世之身划清界限,现在看来,镜流依旧视他为“丹枫”。
镜流又面向刃:“从凶应星,狂悖骄慢,染指丰饶神使血肉,助饮月妄为,终至堕为不死孽物。”
“”
刃亦是沉默。
只不过与丹恒相比,他更加从容,更加肆无忌惮
若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依旧会成为镜流口中的“从凶”,依旧会助饮月复活故友。
“而罪人镜流身犯魔阴,弑杀同袍,背弃盟谊。”
“现在,该是我们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镜流有些释怀道。
仿佛五人间的一切因果都将迎来终点。
她再次看向丹恒:“丹恒,你永远都无法逃离饮月,他是你的,他所犯的罪业,将长伴你的前路,如影随形,直至入灭。”
丹恒眉头微皱,刚想说些什么,镜流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转头向刃道:“‘刃’?是个好名字,但在没有尽头的余生中,你只能在杀与被杀间徘徊,求索自己的埋骨之地,若非如此,则无法消解‘应星’的悔恨。”
刃亦是皱眉。
“最后是我,我将直面联盟的审判,背负永罚,”镜流坦率道,“而在此之后还有更为惨重的‘代价’等待着我。”
“唯有如此,那些该被铭记的痛苦才不会逝去”
景元眼里满是失落。
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自己的师父面对如此结局。
身为“神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