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辰王一早就带着人马到了齐远国的边境驿站,见到墨台璟等人后亦礼貌地主动寒暄,性情相当豪爽。
褚意只盼着遇到暴徒那日她戴了面纱,对方不会认出自己,可是当两人四目相对时,对方的眼神显然有些波动。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从容,表现出是第一次见对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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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完毕,墨台璟和广辰王入座谈论边境大事,褚意先离开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褚意的脚刚迈出双方见面房间的房门,她就感受到扶着她的知月手在微微颤抖,她没有说话,但将步子迈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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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褚意的房间,知月关上门后转身靠在门上,脸色苍白。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回来的路上青兰就察觉到褚意和知月有些不对劲。
褚意怕青兰担心,暂时没有把遇到暴徒的事告诉给青兰,可如今必须得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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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来龙去脉的青兰万分讶然,但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冷静了下来,她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瓷壶给坐在一旁的褚意倒了杯水:“小姐和知月都戴了面纱,穿着打扮完全不一样,对方不一定能认出来。”
“可是广辰……他看了我一眼……”知月靠在门口嘟哝道,“那眼神……非常凌厉……”
青兰走到门边,拉了知月到桌边坐下,然后给知月也倒了一杯水:“或许对方只是习惯性地打量周围的人,他也看了我一眼啊,还看了我后面的人呢。”
“这广……他会不会还有弟弟一类的啊?”知月垂头丧气,两手抓着水杯,不喝也不放下,“今天见到的人和前日见到的那个人还是有不少区别的,至少年龄上看起来就不太一样。”
“不必自欺欺人,得想想对策。”褚意放下手中的水杯,神情严肃,“如果他没有发现前日的人是我和知月固然最好,但如果他发现了,可方才他没有当面说出前日的事,想必也是有顾虑的。我们这边的关键点是不能让他把事情说出去,不能让人发现我恢复了记忆。那……我是不是该试探一下他到底有没有发现?”
“小姐若是跟他单独见面……不太合适。”青兰道,“事情都是使臣之间谈,小姐是使臣夫人,见面问候过就够了,顶多再一起用个午膳,而且肯定是跟大人一起。大人的心思细得很,小姐想暗中探话,大概行不通。”
“我有在考虑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墨台璟……”褚意搭在桌上的右手轻轻握拳,“此事的确意想不到,每一步的发展都在意料之外。我不敢赌,虽然看见我和知月的只有他一人,可万一他将此事说了出去……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我出去骑马,一定会意识到我恢复了记忆,那以后的计划可就毁了。说不定还会惹怒想刺杀我们的人……”
“那不如等他们商量完事情,午膳之前小姐见一见大人。”青兰道,“可以先告诉照晴,小姐有重要的事需要和大人单独谈,这样大人也好提前安排。”
“但我总有一点担心,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我不仅没能帮墨台璟,而且惹出别的事……我这个盟友……”褚意眉头紧皱,“其实那位愿意出手救难民,应该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或许我和他之间能谈一谈。可我又该如何开口?何时开口?”
“这事怪我,是我没拉住马儿,我可以向大人请罪。”知月越想越烦躁,“况且小姐本来为了大事着想是不愿出去的,让我们出去的是大人,出了这样的事,大人也有责任啊!”
“知月你小声点。”青兰将手指竖在自己的嘴前,“你先别嗔怒,镇静下来才能想出办法。”
“要不我先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褚意感觉破桥之事后自己变得畏手畏脚,优柔寡断,这样下去不行,她得变回原来的自己。
“可以呀!我们当时戴了面纱,他看到的只有眼睛,又没看到全脸,我们只要装作没见过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始终否认就行!他总不能强人所难逼我们承认吧?”知月双手抱臂。
“一味否认也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褚意抬手扶额,此事真是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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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上午褚意跟青兰和知月一直在想办法,但最后还是没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对于褚意来说,她更偏向将此事告知墨台璟,毕竟现下不知道广辰王那边的情况,万一对方早已将此事说了出去,至少可以提前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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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台璟跟广辰王商议了一上午,午膳前两人各自休息了一会儿。褚意知道后决定去找墨台璟,没想到的是,在路上先遇见了广辰王和其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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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夫人!”广辰王直接迎了上来,他看了一眼青兰,接着对褚意礼貌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褚意猜想广辰王是认出她了,应该是要跟她说前日的事,如此留青兰知月在身边对方也许会有所顾忌。于是她行了个礼,轻笑着说道:“广辰王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褚意这话不管对方是否认出她,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