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礼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他像是很冷静,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般,即便是此刻距离这样近也不能从他的脸上寻找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眼底那一瞬而逝的复杂情绪,愈发让人难以捉摸。
许愿与他相处三年,至今没有真正读懂傅京礼。
“你看,你选了许宁。”
“你选择了让我委屈。”
傅京礼看她这副模样,眉头忍不住皱起。
桌上冰桶内盛满冰块,傅京礼随手拾起一枚冰块,抵放在她白皙的额头上。
突然的冷意,让她身体都跟着抖了下。
许愿喃喃着松开男人,却恍惚的感觉到此刻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强,冰块化成水痕自额头逐渐滑落,酒意也逐渐消散。
一杯酒,让她朦朦胧胧的产生醉意,又逐渐散去酒意。
意识仿佛在此刻回笼。
傅京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清醒了吗。”他开口。
许愿整个人顿住,她眨动眼睛,揉着手腕后退几步,垂下眼睫,呼吸和心跳逐渐加速,根本无法缓和此刻的心绪。
气氛一时陷入僵持。
傅京礼靠在椅背上,长指轻点桌面,看向许愿的眼神饱含深意。
“清醒了就想清楚你之前的那些话,然后将你此刻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傅京礼话音落下,房间内再度陷入沉寂。
其实他应该很清楚,许愿那样微醺的状态下说出来的才是真话。
可这不是他想听的。
他要让许愿从混沌中苏醒,然后清醒的理智的回答他的问题。
清醒理智状态下的许愿不会说出她的真实想法,他要的是圆滑聪慧的给他台阶下的那位“许秘书”“许经理”。
许愿彻底清醒了。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愈发清楚他对许宁有多偏爱。
以往那样公平公正的男人,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许宁。
内心的疼痛感愈发深刻,她的手险些暴露自己情绪的捂住自己刺痛的胸口。
“你要听我说什么,听我为许宁开脱吗?”
“好啊。”
她唇角绽放出笑颜,开口时心口疼痛更甚。
“这次的事,罪魁祸首是许镇江,许宁天真无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傅京礼看着她,吐出冰冷的字眼。
“的确如此。”
他就是如此护短,如此偏爱许宁。
她从未感受到傅京礼热切的情感,此刻却猛然感受到他对许宁的维护。
原来他是这样热烈的去爱着另一个人,不忍她受伤害。
结婚三年,衬得她成了个笑话。
“傅总,得到了令你满意的回答,那请问你打算怎么面对许镇江呢。”
她像是刻意的开口,询问般提到许镇江。
傅京礼看着她久未言语,沉默就已经是回答。
是啊,许镇江是许宁的父亲。
傅京礼怎么可能真的对付许镇江呢,倒是显得她愈发可笑了。
许愿眼睫微颤,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淡然模样。
“我明白傅总的意思了。”
许愿转身离开休息室,独留傅京礼一人在休息室。
酒杯中的红酒已经不冰了,成了常温的。
傅京礼一口将杯中红酒饮尽,脑海中闪过许愿离开时的决然身影,薄凉的唇微不可察的抿起。
许宁是那样的人吗?
记忆中的她就是那样单纯无害,坏人是许镇江,而她是无辜的。
傅京礼站起身,离开前目光落在那件已经被毁坏的礼服上。
他捡起那件被许愿落在这里的礼服,长指摩挲着其上用剪刀剪出的平稳刀口,漆黑的瞳眸闪了闪。
他清楚的知道这次的事是许镇江做的。
但他现在不能动许镇江,他不希望许宁的亲人受到伤害。
这次,就当他自私。
他会补偿许愿,以她接受的方式。
……
许愿重新回到晚宴现场。
却见现场氛围奇怪,几乎都是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而正中央的几个男人,则是被结实的绳结将身躯四肢完全绑缚住,就连嘴巴里都塞了布条。
那几人身旁就是休息软椅,宋野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懒洋洋的跟江惊蛰像是在谈论工作有关的事。
许愿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劲。
从她重新踏进晚宴现场的大厅,数人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目光如炬。
带着嘲讽,带着打量,带着漠视。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