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息梧既是三军统帅,亦是一个政客,这样的交易,自然是附和他的利益的。
只是,陆卿菀不免疑惑,“你被北冥雪算计,获利的却是半月阁。
如此一来,不就相当于将半月阁与你的关系暴露给天玄宗了吗?
天玄宗吃了这等哑巴亏,能善罢甘休?
一旦他们将你与半月阁的关系透露出去,半月阁的威力岂不就大打折扣了?”
凤息梧身为大乾摄政王,手握四十万兵权,又得景佑帝信任,明面上的力量其实已经足够强了。
建下半月阁,无非是图个方便,以备不时之需。
一旦半月阁的存在暴露在阳光下,那就与凤息梧建下半月阁的初衷背道相驰了。
凤息梧静静的笑着,“安心,在向天玄宗提出这诸多条件之前,本王先故意向半月阁借了五百万石军粮。
所以,在天玄宗的人看来,本王提出那诸多要求,都只是为了抵债。
本王最多是与沈堂洲有些交情,还不至于彻底将本王与半月阁联系在一起。”
陆卿菀不无赞叹的冲凤息梧竖大拇指,“该说不说,还是王爷厉害!
这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得亏我是你的王妃,若我是你
的敌人,我就该哭了!”
凤息梧抱着她笑,“那不会。
你幡然醒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本王,说明命中注定你就是本王的王妃,不可能成为敌人的。”
陆卿菀做了个牙酸的表情,从他怀里窜下来,话题陡转,“明日庆功宴,立储之事就该正式摆到桌面上了。
我不知道陛下是如何打算的,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给凤青恒送份礼?”
景佑帝大限将至,若是不趁着这会儿把该做的都做了,等凤青恒正式登基,再想搞小动作就难了。
凤息梧起身,绕到陆卿菀面前替她将凌乱的发丝和衣衫整理好,确保看不出什么了,才冲外面叫了一声,“离卿。”
后者闻声而至,眼观鼻鼻观心,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陆卿菀狐疑的看凤息梧,后者牵了她的手往药房走,边走边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备齐了?”
离卿不远不近的跟着,闻言有点懵,“不知王爷具体指的是何事?”
“宸王那些拥趸的罪证。”
凤息梧嫌弃的蹙眉,“类似于兰侍郎,戚平安之流的。”
离卿恍然大悟,“已经备齐了,尤其是兰侍郎,慈安堂以次充好,贩
卖假药证据确凿,认证物证随时可以出面。
另外,兵部锻造坊私铸兵器,大理寺少卿故意拖延军粮案进程,翰林院掌院人为影响春闱等诸多罪名随时都可以坐实。”
离卿一开口,六部竟然无一幸免。
凤息梧却还是不满意,“苏博君呢,宸王最大的倚仗就是苏博君。
构陷陆侯,刺杀本王,泄露军情,你却提都不提,你是想让他顺顺利利回京,做宸王的辅政大臣?”
离卿忙不迭摇头,“王爷息怒,苏博君之事出了点意外,属下是想留在最后禀报的。”
药房里的地龙烧的极暖,凤息梧牵着陆卿菀进了药房,熟稔的与人往地毯上一坐,才不紧不慢的发声,“苏博君又出什么意外了?”
“其实,也不算是意外。
只是唐骁才传来消息说陛下已经下旨传苏博君进京了,传旨的是神策营的龙飞,随行的还有无风堂的暗卫。
说是苏博君若有抗旨不尊之意,就让无风堂的暗卫强行将人押解入京。
另外,陛下欲封邵驸马为新的西北总督,虽然册封圣旨还没下,但邵驸马的几个旧部已经赶往西北了。”
离卿每每开口总能带给
人一些惊人的消息,这次也不例外。
听他禀报完,陆卿菀和凤息梧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陛下召苏博君入京,多半是要问罪于他,这我能理解。
但这邵驸马,我若是没记错,他是北直隶布政使吧,让他去当西北总督,这不是明升暗降吗?
还从富庶的北直隶跑到西北那等苦寒之地,这长公主能愿意?”
托世家谱系的福,陆卿菀倒是不至于对邵驸马这个人两眼一抹黑。
只是即便她清楚的知道邵驸马的身份和官职,任职的地方,但还是对景佑帝的安排无法理解。
凤息梧则叹了口气,“邵驸马年少有为,及冠之年便在战场上平定藩王之乱,居功至伟。
后来尚了长公主,为了避嫌,才主动交了兵权,这些年,倒是将北直隶治理的有声有色。
西北重地,皇兄是派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去镇守。”
许是因为景佑帝一世英名,却在大限将至时过的如此困难,凤息梧面上颇为唏嘘。
陆卿菀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