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菀执杯的手僵在空中,放目望去,却正是之前为了北冥雪诘问他和凤息梧的人。
穿着一身宝蓝色缠银丝祥云纹的锦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着与普通的世家公子无异。
只是眉宇间那股盛气凌人的架势看着着实讨人厌的很。
陆卿菀挑眉,“大殿内这么多人,阁下竟然能于这数百人中发现本妃没有饮这庆功酒,这份眼力,当真是叫本妃敬佩!
只是,阁下如此为王爷和家父打抱不平,又唯恐本妃怠慢了陛下,倒是显得比我大乾众臣还要关心大乾啊!
阁下是要与他们抢饭碗,率天玄宗归顺大乾吗?
若真是如此,莫说这一杯庆功酒,就是用酒水将本妃腌入味儿,本妃也乐意至极啊!”
部分大臣和家眷们闻言皆忍俊不禁,那人却气的够呛,“摄政王妃果真伶牙俐齿,也难怪舍妹和虞师妹皆在你身上跌了跟头。
但有些事情,不是你伶牙俐齿就有用的。”
见在陆卿菀手上讨不到便宜,干脆转向景佑帝,“陛下,我等可是看在虞师妹的份上,特地来给陛下献药的。
可大乾竟然将身怀六甲的虞师妹下了狱,还让害她重伤之人稳坐高堂之
上。
这件事,大乾若不能给天玄宗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天玄城日后就要对大乾大门紧闭了!”
天玄宗掌握了大乾通往大秦和走遍各国的咽喉要塞,这话一说出口,大臣们纷纷变了脸色。
陆卿菀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景佑帝,不知对方会如何决断。
而景佑帝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幽幽开口,“虞美人前日入狱,晚上才查出身孕。
朕亲自下令,不许任何人见她,北冥少主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很灵通啊?
景佑帝竟然问都不问他们献什么药,反而跟天玄宗针锋相对。
这是天玄宗众人都没想到的,但那北冥鲲也是个厉害的,只稍稍愣了一下,就反手倒打一耙。
“虞师妹发现自己怀有身孕都已经半月有余了,你们竟然前天晚上才发现
难怪让她怀着身孕还受人欺负,足见虞师妹平日里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景佑帝不知在想什么,也没出言阻止,那北冥鲲竟像是说谎说的连自己都骗过去了,越说越来劲儿。
“陛下若是不喜虞师妹,大可以通知大长老将虞师妹接回天玄宗,我们天玄宗又不是养不起虞师妹。
陛下如
今不严惩害虞师妹受伤,差点害了皇嗣的凶手,还怪我们不该知道虞师妹怀孕之事,是想包庇陆卿菀吗?
就因为她是您最为倚重的摄政王的王妃?”
景佑帝微垂着眼眸,看了陆卿菀一眼,问他,“哦,不知朕如何惩罚摄政王妃,才能平息天玄宗的怒火?”
“当然是废了他的摄政王妃之位,还要废她一只、不,还要废了她的双手双脚,将她充作军妓,千人枕,万人骑,终此一生都不能再见摄政王!”
这番话,北冥雪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来的。
陆卿菀起初根本没看到她,听到声音才发现她居然也来了。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道:“你竟然还能坚持来庆功宴?”
北冥雪面目狰狞道:“我当然要来,你这个贱人,从未有人敢如此对我。
不看着你生不如死,身败名裂,我死都不会瞑目!”
“本妃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强大的能量。
若是恨我就能让所有的病人健步如飞,忘却痛楚,那本妃乐意被所有人恨之入骨,如此,我一个人就能养活整个大乾了!”
陆卿菀做作的做西子捧心状,“啊,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忧国忧民了?
果然,嫁
给王爷为妃,我这思维境界都不一样了啊,格局这不就打开了,是吧王爷?”
凤息梧憋笑点头,“王妃从来如此善良,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夹在两人中间的小包子也不知道听不得听得懂大人们聊的事情,只在那儿傻乎乎的拍手附和,“母妃最善良了!”
父子俩默契的无脑吹陆卿菀,于北冥雪无疑是杀人诛心,气的一阵气血翻涌,北冥雪差点又要吐血了。
景佑帝估计是怕事情还没解决完,这一家三口再把人给气死了,适时地开口。
“虞长老,你既是天玄宗的大长老,又是虞美人的父亲。
朕可否问一下,北冥少主所言,是不是代表了天玄宗的立场?
朕若是不严惩摄政王妃,天玄宗就要彻底绝了大乾一切商旅通往大秦及周边诸国的路?”
虞长老,也就是虞美人的父亲,是天玄宗一行人中唯一一个从表面上看上去,就能和朝廷中人有所区别的人。
一身银白色长袍,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桃木簪挽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