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菀震惊不已,“怎么会呢?
昨日我观陛下脉象,明明至少还有大半个月的寿数的!”
离苏沉默不语。
陆卿菀撑着桌子起身,“快,命人将王府里的所有的红灯笼全部换成白灯笼。
所有显露的红色皆挂上白绸,对了,我得换身素衣。
让离烬将阖府上下盯紧了,莫要在这种时候让人抓了把柄,快!”
来不及悲伤,陆卿菀已经开始为摄政王府的未来细细筹谋起来。
阖府上下一起行动起来,不过一个时辰,王府里再见不到一丝鲜活的颜色。
漫天大雪映着白绸,目之所及,一片白皑皑,看得人眼晕。
像是天地都在为景佑帝的离世悲伤。
才安置妥当,离阳就回来了。
看到陆卿菀身上的素衣和白色绒花,呆了呆,遂道:“禀王妃,陛下驾崩,王爷要为陛下操办丧仪,暂时无法回府。
特命属下来知会王妃一声,王爷让您从现在起,就在王府守孝。
不到三日后进宫哭丧之时,不要见任何人,更不要出门。”
特殊时期,陆卿菀自不会与之使小性子,一点不迟疑的应了下来。
只是狐疑道:“陛下昨日还安然无恙,今日就驾崩了,可
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
离阳摇头,面色复杂道:“陛下一下子惩处了许多人,从沛国公、华国公和广昌王、宁国侯到部分六部中高级官员。
还有苏博君,潘福祥等封疆大吏。
交代了诸多事后,将宁王恢复敕封,赐了婚,
宸王和大臣们想为那些人说情,陛下一道罪己诏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以御下不严之名自杀谢罪了!”
饶是陆卿菀如何发动头脑风暴,也没想到景佑帝的死竟是这么一回事。
她着实惊呆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王爷现在如何?”
“陛下今早上朝之前就与王爷秘谈过一次,但王爷也不知道陛下会自戕,看到陛下自戕身亡的时候,王爷精神不太好。
但陛下将大乾托付给了他,所以,王爷应该还能撑得住。”
实际上,不是凤息梧能不能撑得住的问题,而是现实根本就没给他撑不住的机会。
景佑帝驾崩,朝堂一片混乱,还有个凤青恒在一旁虎视眈眈,但凡稍有松懈,这阖府之人和四十万玄甲军就性命不保了。
陆卿菀反应过来,哑声道:“我会听王爷的,安生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你拿我的令牌去
侯府,找了端月他们一同进宫。
无事不要离王爷左右,千万别给他人可乘之机。”
离阳也知道,眼下是凤息梧最危险的时候,拿了令牌,二话不说便离开了。
陆卿菀站在廊檐下,轻抚着大白光滑的皮毛,问离苏,“王府里目前有多少可用之人?”
“王妃指的是暗卫?”
陆卿菀头也不回的点头。
离苏立即禀报,“连同后院未当值的弟兄,共六十名。
若是王妃需要,属下可以将在上京城内执行不重要的任务的弟兄召回来。
一个时辰内召集三百人,应不成问题。”
陆卿菀低头思忖片刻,“六十人,差不多了。
在外面执行任务的人就不用召回来了,让雾影带人来,告诉她带上装备。”
离苏拱手退下,与此同时,一只小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出了梧桐苑。
少时,离苏折返回来,手里拿了一件厚实的狐皮大氅,“王妃,进屋吧,外面冷,仔细着凉了。”
陆卿菀望着漫天飞雪的天空幽幽叹息,“这漫天的雪,可真是个好东西。
多少污垢腌臜都藏埋在下面了。”
离苏见她不肯回屋,将那大氅给她披上,“王妃问属下府上有多少暗卫,
还让雾影带人来,可是担心有人会进犯王府?”
“进犯王府不是目的,可王爷在宫里,他们想做的事情就无法做成。”
陆卿菀眼睛微眯,语气凉薄道:“何况,错过这个机会,凤青恒想杀我,恐怕也没机会了。
陛下丧仪结束,他对朝政的诸多安排传到外面后,我和王爷便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他如鲠在喉,芒刺在背,终生都不得安宁。
若我是凤青恒,也会在登基之前除掉这样两个碍眼的对手。”
离苏不懂陆卿菀所说的那些,但她知道,凤青恒针对她家王爷和王妃之心,从未打消。
是以,她恭敬道:“属下这就命弟兄们严加防御,绝不让外人踏足王府一步。”
“不,你得让他们进来。”
陆卿菀幽幽道:“不管是何人,只要进了王府,我定让他有来无回